妻偷情、侄爱婶、弟杀哥、子弑父，谁之过?——谈影片《菊豆》的深层意境（刘福生）

张垣文学

　　由张艺谋执导、巩俐主演的影片《菊豆》上映之前，坊间传言该片有很多不堪入目的裸戏和性描写，但看后却并非路人所云。影片以深沉凝重的“笔调”，描写了发生在中国二十年代普通人家的一段悲剧。透过这段悲剧我们看到了旧制度对人性的摧残，它的主题无疑是反封建的。
　　表面上看影片似乎主要描写了男欢女爱、男女偷情，但这人情性欲的背后却有着复杂的社会背景，是封建道德、礼教制度下的产物。否则便不会出现像染布坊房东杨金山那样，50多岁了偏买回一个名叫菊豆的年轻女子结为夫妻，自己没有生育能力，却将过错归罪于菊豆。更不会出现侄子爱上婶子、弟弟杀了哥哥，而这个哥哥又是弟弟的生父，等等人世间的畸形惨景。
　　影片以浓重的笔墨，着力渲染了菊豆与青天的真挚爱情，这爱情在封建宗族家法和舆论的桎梏下，无不浸透着哀怨凄婉的泪，深沉伤感的情。即或是短暂的嬉笑欢娱，也只能在老头子外出时，或在寒冷的荒郊野外，甚至在自家阴暗潮湿的地窖里而为之，以致险些双双被闷死。这其中，菊豆的敢做敢为，敢爱敢恨，表现了对自由恋爱的渴望，同时也对长期压在自己身上的枷锁表示了极大的愤怒和反抗。畸形的社会规定了畸形的制度，畸形的制度形成了畸形的封建道德礼教，畸形的道德礼教造就了畸形的人性。可怜的菊豆亲眼目睹了儿子天白弑父的情景。她绝望了，彻底绝望了，于是纵火点燃了染布坊，熊熊大火，烈焰冲天。她多么希望这大火能烧毁人世间的封建罪孽和丑陋习俗，哪怕自己也置身于火海之中……

　　（此文于1992年8月29日在《张家口市报》发表 笔名：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