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诗篇

碧云天

    你在华灯初上的夜里安然睡去。红红的小脸上栅栏般浓密的睫毛低垂着，一双小手如夏日里盛开的百合。我低下头轻轻吻你的脸庞。在如此温柔美好的夜里，我用我的笔记取你赠予我的一篇篇美丽的诗篇。
    那一年你刚满月，香香软软的身体如一只可爱的小猫咪。我整日怀抱着你，你清纯的亮眼睛凝望着我。在我与你轻声细语的交谈中，你总是用唯一的语言答应着。饥饿的时候，你便小鸟一样的张开小嘴四下索求，我的心在那一刻充满了感动与欢喜。
    你九个月大的时候，在阳光明媚的午后睡醒了，发现我不在身，突然大声喊着：“妈妈，妈妈。”我一阵泫然，为你第一次叫我而欣喜若狂，我急忙奔到床前紧紧抱起你。今生我该怎样感谢上苍赐我做母亲的身份，我自小努力做一个好的学生，好的职员，好的人，此生我最大的荣誉就是做一个好的母亲。
     在悉尼奥运会炉火正红的时候，你每日从电视里看见五星红旗冉冉升旗，庄严的国歌一遍遍奏响。一岁半的你就会“哗”地抛下手中玩具，双脚立正，右手举过眉梢敬个不正规的军礼。你的小嘴闭得紧紧的，一脸的严肃与庄重。你那副认真样儿真让人笑破肚皮。在你的感染下，全家人的心里充满了作为中国人的自豪与骄傲。
    你一岁多了，能自己上厕所小便，然而，你时常忍不住随时在地板上汇出一条“小溪”来，我见了十分生气，你指着自己的“小溪流”笑眯眯地对我说：“妈妈，看！天气预报。”我每天下班回到家，你都会用白胖胖的小手举起我的脱鞋，跌跌撞撞直奔过来说：“妈妈，换鞋吧。”我抱紧你说，你是我的快乐，快乐就在这里，你大声说：“我在这里！”
    森儿，我夜夜在灯下记取你分分秒秒的成长，记取你赐予我生命里点点滴滴的惊喜。一如细雨记取小树萌发的每一颗嫩芽，一如大海记取她每一朵洁白的浪花。一如春天记取每一朵鲜花盛开的消息，一如海岸记取波涛的每一次潮落潮起。如果你是世界上最为光彩流离的画面，母亲则是一架永不生锈的摄影机，你的每一个脚步，你的每一次跌倒，你的眼泪与欢笑，生命里每一个精彩的瞬间都被母亲一一摄取。
    作家米兰昆得拉曾说：“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是的，生命中若没有了责任、重负、追求。失却了心灵、思想、盼望，生命将是怎样的一种荒芜。倘若没有你，我的生命失去多少斑斓的色彩。我想对你说，你是我生命中最甜蜜的负荷，我愿意一生来承担。孩子，自你身上我学到人间的纯洁、真诚、至善与美好。因为你我的心变得这样安详与富足。
    在月光如水的夜里，我读到八十年前那位才华横溢的母亲写给儿子的诗句：“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我明白了，因了这丝丝缕缕的挚爱，世间才变得这般温暖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