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杨占波

一

从酒开始慢慢烈起来，与风对峙
脸红得没有道理。西天腐朽般红艳
疲倦熟透了，在列车购票口汇集
泥土味钢锈味，还有一些脂香
用旧历的旨意搅拌，却混合不到一起

析离出各种眼神，远远地重新散去
那是仅有的光，浅而饱满沉得需要手捧
照不见多远，却指引着喜悦的自己

中秋月非要统治思念，柔柔的在清冷之中
一种点燃变得神圣，让苍白圆圆的
偎依成为真正的暖，来不及洗尽那些疼痛
默默地咬下一缺饼，再一次承诺：还会相聚

             二

无力继续看你的眼睛，所有你中意的都在脱落
空洞得只能听到回响。叶子飘着
本来应该很轻，却重重跌在地上
果实的代价太大了，竟然用希望与失望较量
好在有一种体魄，横着汗淋淋的胸膛

你粗大的手臂越过仰望，险要的高空
飞鸟匆忙向南。你堆积的水泥块成为温暖的伏笔
于是这个城市潜下又一个春天。这个秋
即将深过冰川，深过你皲裂的手掌

无牌照的摩托车载你回家，那是一个约定
一年中最滚烫的日子，双眼的盼望
重合成一圈树围，抱得很紧抱得有些心慌

             三

苞谷很香，甜腻的雨显然不合时宜没有情调
今天不用戴安全帽了，可以洗洗袜子和有遗精的裤头
笑骂而欢愉的工棚，逼得秋凉一点一点升温
最低劣的酒，做着最彻底的燃烧

许多心事在杂乱不堪里无法插足，索性发条信息
描述城市的容颜。你说城市就是了望
那是高空的概括，身在城市没有城市生活
那些流光异彩不属于你，它只能用来远眺

忧郁的目光被你弄伤了，秋雨很冷
你脚手架上的微笑，坚硬得生疼
于是下一个早晨，你和阳光一同成为千里迢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