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前

杨占波

月亮对风的感觉已经失常
骨骼坍塌着
血块在皮肤中的预言变成现实
夜，开始质变了
发白的阴森赶在黎明之前
做着最刻骨的演讲
真理为什么总在痛苦
总在黑暗中发芽
偷偷爬上将死的温床

一种哑语的策划
有力得难以抵挡
沉睡也从潜伏中醒来
过滤着迎接不暇的梦魇
在风的指令下起草宣言
这是一个行动的时刻
完成使命的是疲惫不堪的幻想
河谷中开始有第一次响应
一支小溪最先以跳跃的方式流淌

树枝的召唤有些迫不及待
蓓蕾的心事过于匆忙
一只露珠破裂在月光的踩踏下
小鸟惊恐而兴奋得开始滑翔
蚁穴也在激进中停止了辩论
清冷的野菊花做着准备等待开放
一声钟响终于粉碎了沉默
碎碎的落入最深的漆黑
也刺破了久久痛苦的酝酿

这里没有谈判
对光明的争取不附加任何条件
这里没有主宰
步伐的前进是一个芽孢的独唱
有条路渐渐发白
远远褪去黑黑的盛装
已经涩涩的千万只眼睛
激动地爬行成直线
远射出道道明耀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