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县，刀在风流闪烁

风涛

         
一直在蔚县，甚至足不出户
经常让恶梦磨来磨去
有时在代王城上闪几下光芒
更多时间
抱住石化的年轮
陪着年迈的牛羊在城内蹒跚

王老赏搀着自己走来
眼皮一路蹦蹦跳跳
一把把黄土裹紧村庄反复揉搓
直到心脏看清明年的窗花
浑沌的剪刀有了抬头的日子
紧盯着京剧不停地校对历史
每一寸刀刃都暴起宏阔的筋脉
生旦净末丑提起了精神
纸屑随风走后
每张刻板都孕成早慧的胚胎
那柄刀作为风干的脐带
一生离不开长长排队的精血

好多的周永明紧紧地跟在后面
让王老赏看到了刀的微笑
从此蔚县有灶的地方
都有刀刻剩的饮烟
那柄刀站在塞外保持着冷静
不让一丝锈迹落进眼睛
天还对着冬呆呆地立着
刀动情地伸过来
在天的额头刻满一幅幅年画
           2010.12.16


注：

    蔚县剪纸源于明代，其制作工艺在全国众多剪纸中独树一帜，这种剪纸不是“剪”，而是“刻”，它是以薄薄的宣纸为原料，拿小巧锐利的雕刀刻制，再点染明快绚丽的色彩而成，其基本制作工艺为：设计造型——薰样——雕刻——染色。蔚县南张庄王老赏（1890年—1951年）是具有代表性的一位民间艺术家。他以刻画戏曲中的生、旦、净、末、丑等有个性的人物最为拿手，创作出大量深受群众喜爱的作品。周永明为王老赏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