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已接近荔枝上市的尾声。昨天去水果摊,仍看见新鲜的青皮妃子笑,很是喜欢。妃子笑果肉甜中带酸,虽是荔枝中的上品,却不是很合口味,平常念及其名字,买一些,除了生津止渴,其余的怕全是品尝大唐全盛时期的帝王之爱。 当年的唐明皇为博美人芳心,不惜千里传送荔枝,三千宠爱招摇过市,致使后来的杨玉环背上红颜祸水的罪名,缢死马嵬坡。使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蒙上牺牲在战乱之下的阴影。 杨玉环在史记上历来是个有争议的人。她的羞花之貌让玄宗骄奢淫逸,荒废朝野。安史之乱一起,三军将士便归罪其及其家族媚惑朝政,在“贼本尚在”的呼声中香消玉殒。然玉环虽智算警颖,迎意辄悟,但她从不涉政,安守后宫。所以一些大唐诗人除了盛赞杨玉环的美貌,多是惋惜这段情爱的夭折,倒全无憎恨之意。“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对于这样的美人,这样的结局,诗人又能奈其何?然一些大唐野史上的记载,多是津津乐道唐明皇与杨贵妃之间的爱情。唐朝是个相对开放的朝代,开放的思想成全了李隆基的乱伦之爱,留下千古佳话。 杨玉环从儿媳的身份成功晋身为皇帝的贵妃,年龄差有34岁,典型的老夫少妻。纵使玄宗有几多的爱恋,当时正处于与寿王恩爱的杨玉环只怕也是身不由己。还据说与李瑁已育有小孩,按正常的女性心理揣测,杨玉环要凌驾骨肉分离之上的爱情,有点滑稽。但在当时那样的男权社会里,一个女人的爱与不爱被践踏在封建礼制的男尊女卑上,不需要回应,一个高高在上的男权统治者更不需要征得你的同意。野史里描述的那些两情相悦恐多是强颜欢笑,披一层虚美的外纱而已。我常假设,寿王当时如同玄宗同等权势,同等富贵,杨玉环的命运是不是就改写了?那段爱情是不是就湮灭了?历史没有假设,但从我断断续续看的一些唐史和戏剧上,我怀疑这段爱情是否真的如大家所了解的那般恩爱。 玄宗爱杨贵妃,不置可否,他百般娇纵着这个妩媚知性的小爱人。男人之爱,就看他愿意付出多少。而女人之爱,应该看她是否交出了真心。杨贵妃对唐明皇交出了真心吗?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我总认为是一些史诗迷了我们的眼。造成“名花倾国两相欢”的假象。杨玉环善歌舞,懂乐理,也会作诗,可除了“罗袖动香香不已,红蕖枭枭秋烟里。轻云岭上乍摇风,嫩柳池边初拂水。”这首为舞友张云容写的外,我们很难找到她跟玄宗之间的情趣小诗,甚至宠爱之下流露出的得意忘形也好。当然,也不排除这个女人在三千佳丽的围攻恐慌下弹精竭虑。试想,一个女人如果真正的坠入了爱河,并以此琴瑟相和的话,这样的才女是怎样也抑制不住情感要流溢出来的。俗语说:情溢于言表。只可惜...... 所以之于杨玉环对唐玄宗的感情,我自始至终认为她是在随波逐流,一直是个被动、从众的角色。就如现在流行的那句“你是我的菜”。当时的杨美人确确实实是唐明皇的一道菜,一道香艳爽口的大菜。而杨玉环却自始至终在迎合,在尽量适其口胃,以达到不被其冷落、唾弃的目的。杨玉环除了权势、物质和至高无上的尊贵,她对玄宗本身应该是漠然的。但她又离不开玄宗的宠爱,当需要成了习惯,变成生存下去的支柱。那么内心真正需要的东西就会被一叶障目,而迷失那份隐藏很深的纯真的情感。 女人的安全意识很强,穷其一生都在寻找依靠。当杨玉环找到玄宗这个“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大靠山,她身心上都已经心满意足了。玄宗至高无上的地位,奢侈的物质享受满足了一个女人的虚荣,弥盖了诸多本身以外的缺陷。杨玉环委身给了自以为是的爱情。她几次争宠任性被玄宗遣送出宫。有一次剪青丝托宫人捎给玄宗才得以回宫。这个聪慧的女人利用爱情一次次拯救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可也不曾想到,绿树浓荫下,却也埋下了无妄之灾的伏笔。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安史之乱,杨玉环首当其冲地成了红颜祸水,众矢之的。女人做了政治与战争的牺牲品。唐玄宗在这场爱情的游戏中最终还是输给了权势。这是必须也是必然的结果,江山与美女孰轻孰重?这不需解答。只可惜杨玉环至死都不会明白:一朝天子怎么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本是男人的战争,却非要指责一个弱女子为“红颜祸水”? 三尺白绫,结束了这段本不公平的爱情。 张爱玲曾说过:爱情是灵与肉的结合。 当我们宏观爱情时,爱情便显得很神圣;而当我们微观爱情时,爱情真的很渺小。 一些野史曾有记载,说唐玄宗与杨玉环曾在某年的农历七月初七,相约许下:生生世世,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盟誓。今夕也近七夕之夜,倒也生出“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的隔世之感。 试问帝王之爱,几分真来几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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