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眼白

杨占波

       到处修路。
       同一个城市，必须绕走高速路才走得通。高速路上的雨也不一样，起先零星点点，一会就瓢泼而下了，比其他地方显得猛烈而广阔。惊叹中忘了其实是因为自己的穿梭。不久左前方，一辆本田狠狠得插在高速路栏杆下面。
       然而不到5分钟雨又几乎停下来，并且天晴的速度与车的迈速也近乎同等。太阳从西面透出光来，路面即刻极亮而刺眼，象面镜子反着强光，雨丝还顽强地没有停止。这样路面我还是第一次碰到。
       小心不能再小心了，才终于下了高速路。20分钟的情景变化，竟如此骤然，也不知那个本田反思过来没有。
       接到蓝色眼白的朋友“特倒霉、特郁闷”的字样，我想一定是资产阶级生活的一个小画面，而一通电话，居然也与本田有关，当然不是高速的那个。知道问题不大，打趣地说：“怎么没选个脚踏车撞一撞？”的确卡车的威力是不容小视的，幸亏只是吻了吻。
       蓝眼白，你见过吗？因为眼白有些淡淡的蓝色，就显得更加清澈，并涌泉般的幽静和深远。那，是个非常讲究的背景，为了瞳孔。然而这讲究却是天然的。在这个背景下，瞳孔可以有更多的想象和闪耀，那想象一定也一样是清澈的，柔和的，静美的。连同那“特倒霉，特郁闷”都那样清澈，那样柔和，那样静美。
       直到看到蓝眼白朋友的车的保险杠被滑稽却有效地用绳索悬吊起来，才觉得真的很是倒霉和郁闷。她的爱车是本田CRV。
       本田这款越野，其实是为女人的激情设计的，其野性但内敛，奔放却不狂傲，从这一点看，关于眼白的联想，启不是有些片面，竟带有男人角度的欣赏而折射出来的色相，忽视了朋友内心与爱车一样的品质：开阔，自由，静美和风情。
       女人开车总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虽然这跟眼白无关。但蓝眼白尚且如此，何况乎白眼白、黄眼白？就算是讨好这样的眼白，因为稀少也该是值得。
       可能许多事情是擦肩而过的，惟其如此，许多事情才是永恒。尤其天体，如不擦肩而过，就会相互碰撞，各自毁灭。人最不善于做常规动作和从客观实际出发，所以搞出什么“保险杠”什么的，硬去鼓励碰撞，结果人类的伤痛最多。与众多的伤痛比，这点倒霉和郁闷，还算来得高贵和优雅。相信也算不了什么，并很快在修复中快乐起来。
       据说人类的伤口是最容易恢复的。中非大裂谷自创伤那天起就丝毫没有一点愈合，珠穆拉马峰自肿胀到现在也没有平复的意思；但汶川死掉那样多人，不久，活着的人就载歌载舞了。
       这个小城是古老的，然而因蓝眼白，就更多了份传承的体现，更多了份现代风情的美感。朋友的一句问候、一条短信、一篇文字、一场小聚，使生活多了一些温暖、一些爱嘲、一些批评、一些鼓舞。
       尤其多了一双美丽的蓝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