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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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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10 11:46:5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我不知身在何方,我不知身为何物。自从我张开双眼的时候,我看到的就是无边无际的红色,彼岸花,那是后来我才知晓的名字。
       那漫天的红,陪伴着我度过一个又一个转换,看着奈何桥边来来往往的冤魂,沉默或者痛苦,或者愤怒,或者绝望。我还没有可以移动的肉体,我日复一日看着这千年不变的景色,彼岸花开了又谢,谢的那日,总有一位白衣翩翩的仙子出现。我叫他仙子,我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是神是鬼,他就像那红色的彼岸花,妖冶又诡异,却可以蛊惑任何生物的心神。他来的时候,守护在奈何桥边的鬼侍会敬畏地为他让道,会远远的,用恭敬的眼神目送着他离去。
       我是那么污秽不堪,我会拼命将自己肥硕的躯体挤在彼岸花丛中,偷眼看着。我渴望他看我一眼,我又恐惧他会看到我这么污浊的样子。我是丑陋的,尽管我有思想,我可以看见,我可以听见,我甚至能闻到彼岸花那寂寞忧郁的味道。
       我多么想要去追随在他的身后,我努力吸食着彼岸花的气息,我就是依靠着绝望寂寞的味道,一点点长出类似脚的东西,我可以行走了,虽然我很笨拙。当我站起来的时候,一步一步走到奈何桥旁,鬼侍只是看了看我,他们的眼神没有感情,只有空白。可是,白衣翩翩的仙子,我看他的眼神,是那么悲伤。我看得透他眼底的悲伤,一荡一荡,如奈河尽头的落日。
       我慢慢移动着,我猜测他生活在白色坐落的殿堂,只要我经过奈何桥,我就可以看见他,我就可以抹平他眉眼间的悲伤。不知道过了多少岁月,那日,彼岸花谢得可怕,几乎连枝桠都枯萎凋亡。他来了,他从白色的殿堂里飘出来,脚不点地,我能够感觉到一股强大得让人敬畏的力量,他似乎非常焦急,甚至没有注意到站在白色殿堂外的我。他四处寻找着,似乎有些恼怒,似乎有点焦急。
       最后,他终于看到了我,我看着他,几乎羞愧得想要藏起来。他却非常惊喜,他走过来,仔细抚摸我的脸颊,我愣了,我惊讶,欣喜,我想要说什么。才发现,这么长的岁月里,我忘记了长嘴,我只有可以靠近他的脚,却没有长嘴。我努力了半天,想要在这肉团子上挣开一个可以发音的孔,徒劳无获。我觉得自己似乎要难受得燃烧起来。他轻轻抱起我,将我带到曾经出生的地方,将我安放在里面,我马上感到非常舒服,似乎我又活过来了,连那大片大片的彼岸花也慢慢竖起了身子。他是那么温柔,那么美好,他不嫌弃我的丑陋,对我那么轻柔。我感动得几乎想要哭泣。我看到过那因为做了无可挽回的事的冤魂,悔恨的哭泣,只是我总觉得,自己的感觉,是那么奇妙,那不是悔恨的,似乎很惊喜。
       他看到我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似乎很满意,轻飘飘地离去了。我却不再渴望,我要努力长出嘴巴,可以和他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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