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鲁迅文学奖的倒掉

雪山狐

　　这年头，文学已然不是显学，尤其是纯文学，许多人都懒得伸出手来去握缪斯的手，不少文学工作者只剩下一块愈来愈小的自娱自乐的田地。
　　在这样的一块田地里，既然还有人在耕耘着，总还有人有兴趣给他们计计工分，看看一年过去，谁家的地里又多收了三五斗，谁家的庄稼长势喜人。听说鲁迅文学奖算是其中的重头戏了。鲁迅么，大家都知道，鲁迅文学奖么，呵呵。
　　今年的鲁迅文学奖据说出了两件轰轰烈烈的大事。一件是知名作家阿来的作品得了零票。还有一件是周啸天的新闻体诗词获奖。对此，8月16日，阿来发表3000多字的声明抗议，认为此事不仅关乎个人荣誉，也关乎社会正义，“更关乎要抗议一些人假文学之名以非文学的手段伤害文学的尊严”，对自己的作品，阿来有自知之明。让人奇怪的是，周啸天居然没有抗议鲁迅文学奖将诗歌奖颁给自己，这就是缺乏自知之明的表现。
　　阿来就自己作品得了零票，发问鲁迅文学奖评委：体例问题？程序问题？还是作品本身的问题？这些问题估计是没人解答了。对于阿来的零票，之前评委何建明有一句轻飘飘的回应：得零票是正常的，“写小说得过奖的作家写报告文学不一定得奖”。文学工作者若按文学逻辑去理解，看着自己苦心孤诣写出来的作品一票未得，总会觉得什么地方存在不正常之处，但是若按社会上的逻辑去理解，就正常了。票给了你，就不能给其他人了，你写小说已经得过奖了，何必还来报告文学这儿凑热闹呢，诸如此类等等等等。文坛虽然寂寞，但一旦作为扬名得利之所，暗底下就热闹得很。所以，“历时数年，抚今追昔，孤独寂寞，写成《瞻对》一文”，也许还比不上人家轻轻松松，推杯换盏，将进个烟酒茶什么的。
　　其实，抗议归抗议，得不得这个奖真不必过分在乎。一个文学奖，一次就有三四十位获奖者，身处其间地位不够突出，成绩不够显耀，不像诺贝尔文学奖，每次只评一个，就矫矫不群有分量得多。
　　而且，即便诺贝尔文学奖，个别时候也掺杂了不少道不明的货色。再者，文学自有尊严在，非文学的手段伤害不了文学的尊严，只能伤害文学奖的尊严，最大的文学奖评委是时间，一时的喧嚣又有何用，时间流淌而作品不断温故流传，才是胜利者。更何况，三山半落，二水中分，高手多在文坛外呢。
　　当然，现在的鲁迅文学奖伤害最大的一个人恐怕还是鲁迅，假如今天的鲁迅没混上鲁迅文学奖的评委的话，很可能就连他也得不了鲁迅文学奖了。既然如此，他老人家面对此等局面，估计会在雷峰塔上眺望沉思，写下又一名篇：论鲁迅文学奖的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