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名发改委系统官员落马说明什么

一朵云霞

　　长假刚过，今天（10月8日）有媒体梳理了自去年以来国家发改委以及个别地方发改委系统落马官员的情况。据媒体仅依公开信息统计，去年5月至今年9月，在全国范围内共有19名现任或曾任发改委系统的官员落马。仅今年八九两月，国家发改委就有7名官员被带走调查，其中被谐称为“天下第一司”价格司的官员占了5人。媒体统计说，反腐行动开展2年多来，国家发改委落马官员的数量在国务院25个组成部门中最多，成为最密集的贪官落马地。而很多曾经就职于发改委的官员即便已经离职，也没能逃脱反腐行动的追究。
　　在不长时间内，发改委系统就有19名官员落马，这个现象说明了什么？
　　国家发改委落马官员的数量在国务院25个组成部门中最多，这与国家发改委在国务院25个组成部门中权力最大有确然的因果关系。国家发改委在国家经济社会等各项事业发展的几乎所有领域，集中了太多的权力，以致其有“小国务院”之称。实际上，即使是国务院的一些专属权力，也大都要通过国家发改委去落实和“变现”。
　　在此，行政权的大小并无绝对的标准，而是依其是否被制衡和制约，以及被制衡和制约的程度而定。权力行使域再小，如果没有制衡和制约，这种权力也堪称为绝对权力。因此，“国务院之下、众部之上”的国家发改委落马如此多官员，就充分说明了没有制衡和制约的权力必然产生腐败这一古今中外皆然的通识的正确性，也为“绝对权力导致绝对腐败”的通则增添了新案例。
　　然而，更重要的还在于，在国家发改委这样一个中枢部门，官员腐败的效应还不仅仅体现在官员个人的贪腐上面，更体现在其贪腐所导致的整个国家机构功能的失调以及一系列因其所致的国家范围内的整体性失衡。
　　国家发改委价格司多名司局级官员被调查，其实可作为中国在相当长时间内，经济结构越调整越扭曲、市场配置资源作用越强调越不灵现象的一个脚注。价格是市场最灵敏的信号。所谓市场配置资源的作用，就是通过价格信号的传递而实现的。可以想象，如果发布价格信号的权力掌握在贪腐官员的手中，则此种权力必成设租与寻租的工具，贪腐官员必为出资投租者大开绿灯，市场必成利益集团聚拢财富之地，由此，经济结构、分配结构以及社会结构也必呈扭曲态势。
　　从根本上讲，在一个确定以市场经济为主导的国家中，国家发改委价格司根本就不应该具有这种代替市场决定上游市场价格的权力。中国加入WTO之后，国际市场的能源等基础价格的变动，经过价格部门“过滤”传导后，往往造成中国国内市场价格信号与国际市场价格信号的不对接，由此导致调整经济结构始终位列数届政府工作的重中之重。
　　这种经济结构扭曲、市场结构失衡传导到民众日常生活中，其现象之一就是中国民众不得不以比发达国家低得多的收入，以已经与国际市场“接轨”、但却远高于国际市场和发达国家同类商品的价格，去购买生活必需品。绝对权力导致绝对腐败。而绝对腐败的特征，就是这种腐败可以渗透至从国家公共事务到公民个人生活的各个层面上。
　　此外，这种绝对权力产生的绝对腐败，还是形成有利于为腐败官员埋单的利益集团的分配格局的重要力量。明了这些，人们就不难明白那些阻碍改革的既得利益者是谁，那些阻碍对分配制度和利益格局进行改革的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