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

碧云天

    春日的阳光暖暖地照着，抱起棉被晾晒在楼顶的阳光下。夕阳西下时再收起棉被回家，松软的棉被中有了阳光的味道，像是母亲身上的味道，甘爽而暖心。
    午后，我把森儿婴孩时期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晾晒在阳光下。小小的背带裤，淡黄色的小上衣，仿佛又看见他晃着小脑袋跌跌撞撞地向我直奔过来。低下头还能闻见他衣服中淡淡的奶香，他的体香也是一股牛奶的甜香。那是他给一个母亲生命的味道，有了他，我什么都不想要。如此沉甸甸的幸福，那样甜蜜而安心的味道。
　  暮春时节，楼下的玉兰花开了，枝头上没有一片树叶，朵朵胖胖的花儿像一只只张开羽毛的白鸽，静静卧在枝头上。空气中弥漫着淡然的花香，那样的味道，像是品读作家林海音的小文，雅致而从容，淡定而舒展。这样的书，适合在润物无声的雨夜，点灯拥被而读，书香和着花香，丝丝滋润心田。
　  喜欢洁净的栀子花，她的样子就像邻家女孩穿着淡绿的短裙，洁白的小衣，迎风立在清澈的溪水边。少有的朴素和纯真，少有的清洁和美好。看见她，就想起年少时读过的台湾诗人席慕蓉的诗歌，她写到，我已婷婷，不忧也不惧。
　  秋高气爽的时节，丹桂飘香。细碎的花瓣，像无数颗金黄的小星星。我看见旧时一位绮年玉貌的女子，伫立在桂花树下，仰着头，一双纤纤的手指正将花瓣一粒粒收入花囊中。她提笔在花笺上给远方的他写下一行诗句：“花开不同赏，花谢不同悲，若问相思处，花开花谢时。”随着书信寄出一袋清芬暗萦的花香。所有的花儿中，我以为，只有桂花的香，极像爱情。人从树旁走过，走出很远，暗香痴痴萦绕，纠缠不休。仿佛已经闻不见她的气息了，她又幽幽地漫洒开来，让人挥之不去，忘却不了，无限沉醉。
    无限沉醉，谁说不是一种快乐？
　  多年前喜欢听一首歌，它的词写到：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袜子和你身上的味道，记忆中曾被爱的味道……唱得千折百转，令人心醉痴迷。
　  花的香是从蕊开始的，心的痛是从爱开始的。
　  我想，那是爱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