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霄坑行

在水一方

　　原计划周未骑行岳西明堂山，周五晚上在捷安特老板组织的欢迎合肥环骑安徽的骑友晚宴上，临时更改了计划，我和云峰临时参加了UCC的骑行霄坑的二天休闲骑行。七点差几分来到水师营渡口，一大群穿着五颜六色的骑行服的骑友已经到了，都是熟悉的面孔，共同的爱好把我们联系在一起。
　　过渡后沿著名的318国道疾驰，道路平整宽阔，柏油石子软硬合适，自行车轮胎快速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早晨路面上车还不多，骑友们憋在身上的劲爆发出来，云峰、小树林、一闻、观望还有女汉子素心等你追我赶，我紧紧跟在后面。看过破风的电影就会知道这秘密，快速骑行时领骑的在前面冲开空气阻力，给后面的骑手节省了体力，好让留在后面种子选手冲刺。这次我紧跟在后面，第一次体会到这妙处，耳边听到呼呼的风声伴随轮下沙沙声音，只是相互间不足两米的距离很容易发生意外，好在这路面平整视野开阔，大家尽兴轮流领骑，最高时速近四十公里，就这样一字长蛇形的队伍旋风一样掠过，在这机械化的车流中，想必我们给路人留下的是不一样的另类移动的风景。
　　过黄湓闸到殷汇，大家在三岔路口休息，等侯后面的骑友。直行仍是国道318到贵池，左行是省道到石台。这里我们来了很多次，路边饭店的老板娘也都熟悉了，只是我们只倒水不吃饭，所以老板娘面孔也是怪怪的。九点继续出发沿省道往石台方向骑行不到十公里，到了灌口村，一部分人沿着村道去仰天堂，我和剩下来的共十五人继续前行，过高坦就向左插到一条到梅村的小道，一路上坑坑洼洼，路面上只有灰尘和小石块，这都是大卡车惹的祸，我们小心翼翼挑选路线，防止轮胎被扎破。前行到珍溪村时有段约三公里长新修的柏油路，让我们受宠若惊。骑行在几乎没有车辆的路面上，我们的身体随着路面享受和缓的起伏，穿行在村寨和山坡上，心情极为轻松。可惜好景不长，又回到被卡车破坏的路面，翻过一道山梁，离梅村也就不远了，转过几个山湾，擦过一条小河，就到了梅村熟悉的饭店，这家饭店的小河鱼非常鲜美，让我们骑友印象深刻。我们到时老板已笑容满面在门口迎接了。由于我们是两天的休闲骑行，队长政委和素心等是一天来回，所以我们在饭店打牌等侯午餐时，他们四人结伴前行霄坑，我们四人打牌棋逢对手，玩得很尽兴，打了两局不到，队长他们骑行到霄坑四队就回来了，这时饭菜已上桌了，又有大家喜欢的小河鱼，用青红辣椒爆炒后放在洁白的青花瓷盘里，分外诱惑人。鸡是地道的土鸡，吃起来喷香，城里的饲料鸡吃起来肉柴无鲜味，我是基本不吃。任何速成的所谓科学养殖，虽说营养上没什么差别，但在口味上就缺少大自然天然精华而成的风味，我热爱骑行寻觅美食也是动力之一。
　　午餐后稍事休息，队长政委素心等返回安庆，我们余下的十一人在大师无悔的带领下进山。霄坑地处贵池与石台交界，与黄山九华山遥遥相望，此处盛产木材茶叶，以前农村盖房多用木材，现在都用上钢筋混凝土，但茶叶还是替代不了的。霄坑盛产茶叶，可能是茶树在深山无污染，当地的茶叶在池州名气很大，尤其地处最远深山的霄坑六队。此行有二十多公里的山路，好在不是一直爬坡，但骑行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由于下午二点，明晃晃的太阳刺得眼睛不敢大睁。虽说现在已近深秋，汗水却不受节制流出来，上身是基本湿透了但不觉得冷。沿途看到到处是茶园，路边有不少茶厂的广告牌。看来茶叶也成了这里的经济支柱。随着生活的改善，烟酒茶比重急剧提高，而传统的主食大米却非常低，前几项的每年开支都在几千，而米我家每年不到五十公斤所费仅二百元。所以传统的农业不改变已无法适应这社会了。过了霄坑四队，山形渐高，群山也密集，谷地也少见了，我们就在山腰间绕行。脚下山谷间是自然形成的河流，四面山上汇集下来的山水在此静静流淌，头顶着嶙峋几乎垂直的岩石，山林寂静，连松涛、鸟声也没有，只有自己大口的喘气声淹没在这大山里。前行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在两山相对的小河上形成一个天然的石门，在路边的石门右边有个约十米高的平台，上面立有一块石碑，刻有“中共黄西工委暨黄西总队机关驻地”，这个平台仅约十余平方面积，倒像这天然石门的门房。黄西应该是指黄山西部，总队应该是指游击总队，这样的党政军机关按现在类比，应该在地市级之上。这十余平方的居地屋后就是几十米深的小河，山间的小河肆意流淌，一路欢歌笑语相伴，其中有积水的深潭，河水碧绿清澈透明，仿佛是巨大的天然翡翠，与这样的美景相伴，虽苦虽累却也非常值。
　　霄坑五队过后，山路越骑越高，坡度也越来越大，这里的茶园全在向阳的山坡上，在六、七十度的陡坡上开辟成零星的小块茶园，想必山民采茶时有多辛苦，这样的茶园我上不去也站不住，同行的骑友说他现在才明白了茶叶为什么这么贵。到了接近山顶部，路边的房屋渐渐多了起来。由于地无三尺平，房屋都是零星见势砌就，墙壁地脚就用河沟里落下的石头垒成，望着这四五人才能搬动的石头，不禁感叹这里山民的勤劳。拐了无数的弯，蹬上无数个坡，在路右边一处修建新房的工地上，有人跟我招呼，说到地点了。我下车四周一看，不起眼的地方有块牌子，写着“闲云山庄“，我知道我已经到目的地了，可除了我们前行的三人，并无先行者。在居住的老板娘带领下，我们来到八百米开外的另一处山坡上，一处孤零零的房子就是我们的今晚居住地了，此处地形罕见开阔，一栋一层的杂物间，一栋老式的二层木楼，另一栋修建的二层钢筋混凝土建筑，三栋建筑依次排开。在我找好房子洗完澡出来时，队友们也都到了。大家急忙冲去浑身的汗渍，出来时已太阳落山了。老板和老板娘带我们到闲云山庄吃晚饭，饭桌就摆在新落成的新楼大厅里，四周墙壁还没粉刷。我们十一人围坐不久，菜就上来了，菜很丰盛，山民们还纯朴，一碗鸡汤还没上桌就闻到扑鼻的香味，尝到嘴里后香味纯正，仿佛记忆里就没吃过这样的好鸡。汤很快地抢光了，又要求再续，后来老板说两只鸡汤基本上都给我们了。一锅近筷子长的小河鱼乱炖，一锅全部是红烧猪肉，锅底全部是明亮的油，吃在嘴里，瘦肉纤维很细，咀嚼几下就烂了，肥肉咬在嘴里有点弹牙，满嘴流油包含着满嘴的香味，仿佛不舍得呑下。这顿饭我们吃得很开心，我们七个男人喝掉了三瓶白酒，酒饱饭足后回到各自房间休息不提。
　　山区晚间很寂静，连蛙叫虫鸣都没有，只有几盏太阳能路灯在寂黒的夜间发出惨白的光。这里集中了近四十户住户零星散布在路边和不远的山坡上，有人住的人家就会冒出灯光，按说这样的夜晚很容易入睡，我却迷迷糊糊，不到凌晨六点，天已亮了，楼下的骑友已经起床，不用吆喝我就翻身起床了，洗簌收拾东西完毕来到闲云山庄，老板娘用脸盆装了满满的蛋炒饭也上桌了，就着辣椒和咸菜，骑友们就开始狂呑起来，我按习惯先喝了一杯水，让干渴的喉咙湿润了下，也呑下了一碗半油淋淋的蛋炒饭，随行的三个女骑友没一个矫情的，吃饭也学会了狼呑虎咽，好为上午的活动提供充足的能量。不到七点出发，我根据经验提醒骑友带个拐棍，好在工地上这样的竹竿很多，我们就这样丢下心爱的自行车，拄着拐杖跟着当地老向导出发了。
　　山区的早晨还是有点凉意，我们顺着机耕路走到山顶，向左有条几乎看不出来的小路，插到山脊上。山脊就像鲫鱼背，背处只有一人宽，两边都是陡峭的山体，一不小心滑下哪是相当危险。山上落满了松针和其它树叶，脚踩上去很松软但也容易滑倒。我们沿着山脊行走，无睱顾及远方的风景，路两边散布了映山红，老向导告诉我映山红喜干旱贫瘠，在这山顶上想必也没有多少雨水，却顽强地生长。我家买过两盆映山红，树桩有杯口粗，分别开了满盆粉红的深红两种花朵，可能就在我充沛地浇水下烂根了。
　　老向导今年六十六岁了，比我们同行的年龄最大的老彭还大两岁。早晨闲云山庄老板找到他时还没吃早饭就赶来了，浑身精廋，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仿佛在公园散步一样轻松。走了一里许就开始下坡了，这时就真正体会到上山容易下山难了。我们沿着采茶小路，在茶园间穿插。由于茶园都在陡峭的山坡上，茶园经过多年积累下宝贵松软的黑土，脚踩上去根本支撑不住，这时手上有拐棍发挥了巨大作用，通过伸出的拐棍帮助身体稳住，然后小心翼翼挪动脚步。大家也相互伸手搞帮扶，所幸没有出事。快到谷底时候就听到溪流欢快地喧哗，只见两边高山上相拥相挤，中间是几百米深的峡谷，小溪在谷底部欢快地笑着和河沟的石头嬉闹着，经年流淌不息。由于现在近深秋，水量不大，河底的石头都露出水面。溪水清澈见底，喝过后回味真的有点甜。我们沿着小溪逆流而上，沟中乱石相拥，沟边杂树层生，其中有几百年的古树因野蛮生长没成材才躲过山民们伐木。山脚边依然是茶园，我们穿行其中，茶园里有不少就地取材用石头垒就的小屋供采茶人休息。可惜地上堆满了塑料包装，给这原生态的山区留下不和谐的一面。河沟弯曲，我们顺着茶园又回到机耕路，前行不远又下到谷地，大瀑布就近在眼前了，峡谷在此终结，两山相联的是近百米高的悬崖巨石，瀑布在岩石中轰鸣着落下，四周的岩石长年在水的浸润下已发黑，由于秋季水量不大，好象山神撒尿一样有趣。由于时间紧迫我们在此合影后就开始返回了，到闲云山庄才十点。
　　集体讨论接下来的行程，原计划翻山穿越到石台县城然后返回，同行的大部分骑友累了归家心切，觉得原路返回更便捷。十点半出发，我一马当先骑行在最前面，由于是下山，速度很快，眼睛紧盯着前方，双手紧握车把。在山路中间刚拐过个弯，我就迎头碰到一辆白色奔驰越野和后面紧跟着保时捷卡宴没有鸣笛直接开过来，由于我是上坡，速度已慢下来，所以平安交会。后面的云峰 和老彭就没有我这样幸运了，云峰躲避不及差点直接撞上，老彭则差点被逼下悬崖。看来和谐社会还得为富而仁，相互谦让才能减少社会矛盾。
　　约四十五分钟，我们就骑完了这二十二公里的山路，来到昨天中午吃饭的梅村饭店，老板自然相识热情相迎，由于安庆骑友在队长的带领下今天从安庆出发，来迎接我们。大家相约在高坦午餐。我们依依不舍告别了这家小河鱼饭店，沿小路返回，十来公里的山路骑行很快，看到队长等熟悉的人影时不到十二点。
　　午餐后再出发时，我们决定沿小路到十字村。这条道路的柏油已不见踪影，全部是坑洼和灰尘，好在路上没什么车辆，不然我们就得享受这灰尘暴了。到了十字村又来到通向牌楼吴田的省道，由于这里是山区的尾部，我们也不时的上坡下坡，享受这上上下下的美妙体会。到了吴田稍事休息后，沿村道赶往黄湓闸。由于这里靠近升金湖，我们就从湖尾插过。沿途大片的稻田晚稻成熟，沉甸甸的稻谷低下金黄色的长穗，与金黄的稻叶组成壮丽的金黄色的丰收图画。偶尔有白色的渔鸟从稻田飞起，与远处的青山构成和谐画面。广阔的湖面上波光粼粼，秋风吹过，湖水规律地躁动起来，像无数的鱼群在窜动。到了黄湓闸，又是318国道，赶到渡口才下午五点十分。
　　在水师营渡口大家依依惜别。我们身体虽说疲泛了，但精神更充足了。我们热爱自然，热爱社会，热爱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热爱纯朴的人民。每次骑行我都有新的发现，新的感受。希望我们的绿水青山蓝天白云常在，辛勤的人民都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