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敲打我的天窗

杨占波

夜被分成两截
我占据一截，把星星全部推出窗外
留一烛灯和一壶酒
温暖弥漫
她走时，仓惶丢下的沉吟
还在光尘里漫长地坠落
我鲜艳的心脏
如在自由的原野，如在悠长的河流
走去走来
不再告诫自己什么
也由着秋冷的新鲜
披挂果实，焐着孕者的期待：
满腹经纶与诗意
还有些潦倒！然而杯光溢彩

而此时
雨水敲打我的天窗
那边的夜冷暖无常
雨水逃亡过来
我只能从漏着的屋顶收藏一小部分
与杯满的酒寒暄
与钟表滴答的声音同行
与我青灰的表情默默关爱
无论哪个夜
都已不能扣人心弦
天窗下，我营造着光明
微弱的——还没有学会识别
堰息的鸟鸣就在附近
雨滴混淆着彼此的未来

窼中的细草是昨天衔去的
不担心鸟儿的冷意
雨不断敲打
我已为落荒的水流暗示了避难的通道
从我灯光与鸟儿的草窠边
顺着无眠的老墙即可扬长而去
无须在天窗上徘徊
像她走时一样
急骤如风！夜中
一切截然不同。我用不着怀念什么了
反正都已断了线
任一切敲打都快乐起来
自由地爱或不爱，或无所谓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