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西古堡小街

杨占波

暖阳徘徊，冷落了初冬的冷
一只鸟仓惶而来
在一檐炊烟中静下身
——那个温度厚过羽毛，叠着阳光
叠着一层又一层风
直到青石板深浅不一收藏起过往的身影

西古堡小街的含蓄
让这个清晨单纯而透明

不愿南飞的还有我
将一枚书签别在瓮城的墙壁上
翻阅每一行砖石
都被衔一枝草的鸟儿打断
于是我们互相张望
雪花没有到来之前
快快商讨关于储藏的事情

在一滴颜料和一滴水之间选择座右铭
无法复制那些古朴
索性素颜如我，尽管苍白
正好映照门楣上关于祈福的横批
两边楹联已是寒雨的身材
从萧瑟中走来依然硬朗
仰看窗花上的年景
红灯笼微微晃着，吟着诗
女子婀娜，软语轻风

好想住进染坊，将街巷上空
染尽曙光。也染一遍爱人的花围巾
去绕暖我吻过的山水
窄小而深长的古街
因我轻微没有回音
雕花的窗格严谨中透出家教
读书声由远而近
门下石阶儒雅苍劲
怎么也找不到一个更好的角度与之合影

我也徘徊，在岁月深痕里
以一绺深思与陶醉
擦拭不愿离去的尘埃
任凭酒香与方方正正的熏豆干
扰乱步伐中的反省
只聆听那棵千年古树的教诲
就再也不愿清醒

直到蔚州老酒泄露真情，满街红烛
然而除此醉意，依然空明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