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的岸边

山城拍客

   

    抚摸一本旧书，阅读一本旧书，从书页里你能嗅到一种过去的，极具深远的味道。
    手指触碰到的泛黄纸张，已经很老了，面容憔悴，残留着旧日的印记。
    当你再次翻阅这些印记，你会发现时光在倒流，你仿佛回到了那个夏日的午后。
    窗台前，你正抱着这本书阅读，光线淡淡地罩在你的长发上，晕出一圈光泽，发是濡湿的，散发出茉莉的香气，你刚洗了发，任一瀑青丝闲散地披着。

    那时你很年轻，甚至是很稚嫩，你未必能读懂书中的含义，但你驿动的，充满对爱情想象的心，却是如此深喜书中的诗词，你反复揣摩，吟诵那些唯美，凄婉，或绮靡的字句。
    你深入到书中，仿佛就是书中的女子，为书中情节或哭，或笑，或叹息。

    是啊，旧的东西总是能让人忍不住去怀想的。
    那么，抛开书中故事，你又会想到，这书的来历，它是从何处而来呢？在记忆里这书似乎一直都在书柜里静静地安歇着，除了你，不会再有人去碰它。
    如果将记忆再往深处挖掘，呵，你会想到这旧书也曾在母亲的手中握过，还留有母亲的指纹，那时年轻的母亲有一张丰满圆润的脸，白细瓷般的皮肤，嗓音清脆，她教你认识书中你不认识的字，她还能阖上书本背诵出书中的长句子，让你叹服。

    时光的白马总是轻易地越过了缝隙，在逝水的岸边，你看不清倒影，倒影里掺杂了太多的回忆。
    正如你看不清日渐苍老的母亲，如何与那一个夏天里为你洗发，梳发，为你诵出诗句的年轻的母亲画上等号。
    你也将老去，在时间的长河中，没有逆流。
    恰如此时，过去的你，和现在的你，交汇在这个深冬之夜，从旧书里你对往日做了一番畅游与采撷，那些行走在脑海里的片段像一幅逐渐褪去绚丽色彩的水粉画，只留下朦胧的痕迹，却湿漉漉地展现在你的眼前。
    噢，你将老去，也必将老去。
    然后从这个世界中消失，直到在另一个未知的领域里再次与缘未告罄的物事相遇。
    那时你将纯如稚子，目光澄澈，像一只破茧的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