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伤心——你究竟有什么事

一帘幽梦

    我刚开完会回到单位，传达室的老张就告诉我，说我老家有个人来找过我，可能托我办点事，他说他等会儿还要来。
    我老家在农村，左邻右舍都知道我在市里的机关工作，在他们心里，我就是一个“官”，有时就连看病这样的小事，他们也不厌其烦来请我和医生打个招呼，以为我什么事都能办。
    今天老家来的人会是谁呢？但愿他托我办的只是一件我力所能及的小事。还记得，邻居张大爷的儿子想报考教师，那天张大爷找上门来，一定要我和局长说说。可局长也很为难，都是考试竞争上岗啊，没法照顾，结果他的儿子名落孙山。为这事，张大爷至今还埋怨我不肯帮忙。正当我这样忐忑不安地想着，人就来了，原来是远房的表哥。他一进门，就把一大袋山芋扛进了我的办公室。我赶紧起身泡茶，埋怨他不该带着礼品来。喝完茶，表哥还坐在椅子上没有走的意思，我问他：“你今天进城来，可有什么事？”见我问他，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说：“没，没什么事。”
    表哥大我十岁，在老家靠种几亩农田为生，农闲之余，有时也出门打工挣点钱补贴家用。我想，他绝不会无事进城登我门的，他一定有什么事来求我帮忙！想到这，我又对他说：“表哥，您大老远的进城来不容易，还带了这么多东西给我，你究竟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我定当尽力。”
    “没，没什么事。”表哥搓着手，还是局促不安地说。凭直觉，我相信他肯定有什么事不好直接开口。眼看到了下班时间，我决定把他带回家去一起吃中饭，再慢慢谈。于是，赶紧给妻子打电话，让她多准备一点饭菜。
    表哥没有推辞，中午我拿了一点好酒，妻子在家炒了几个好菜，我和表哥两人一起推杯换盏。借着酒兴，表哥的话渐渐多了起来，什么老家的河流污染越来越重，天上的鸟越来越少，忽然他又扯到我去世的父亲，说我父亲过去对他如何疼爱，并说自从我父亲过世后，我们两家来往就少了等等。直到吃完饭，他也没有说出啥事来。
    饭后，表哥一人在客厅里看电视，我又去问他究竟有什么事？谁知，他还是那句话：没事！妻子见状，把我拉进厨房说：“表哥老实，不善言辞，你给表哥家打个电话问问吧。
    我拨通电话，恰巧是表嫂接的，我问她：“家里可有什么难处？表哥进城究竟要我办什么事？我已问他好几遍了，他就是不说。”
    一听我的问话，表嫂在电话里乐不可支：“不是他说不出来，真是没有什么事。昨天，他说想去城里打工，我就让他顺路给你带点红山芋煮粥吃。”放下电话，我突然感到了脸红。我已经有好几年没去表哥家了，特别是父亲去世后，我更是把他忘了。今天表哥进城来打工，只是顺道来看看我，和我叙叙亲情，而我却认定他是求我办事才登门的，真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