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

杨占波

1
六月，恋爱了
雨丝甜甜而乱乱的
风的张望，汇集成耳语

伞花清秀，迷惘中探试路的尽头
路有尽头吗？两旁屋檐挤成深巷
古老的石块在脚下断断续续

有一种心事推窗而出
凝视雨中，那是思念的雏形
噼噼叭叭的声响中隐藏着涩涩的头绪

许多窗都开着
从那些窗口看那件长发，这是早晨
伞花即将多起来，多到很甜很腻

2
虽是约定却提前到来
淋湿的风畅然而至，绿先被泥泞问候
花蕾摇曳，亲切得放下礼仪

那段矮墙有些陨肩
伞也遮不住它冷冷的背负
曾经它和我一样挺括，此时却更加含蓄

很早以前雨不这样下
那些爽快，虽也从黎明就开始了
却是为了那条整夜等待的小溪

从草屋走出去时
路，全是石子
因为旁边密密的山菊花而充满情趣

这些情景仿佛只因等待
许多重温都堰塞成泪水，饱含溃破
却非要感动成彼此的默默无语

3
你还好吗
我知道此时你无法晾晒
那个打谷场飘来酒香

雨季  正是喝酒的好时光
猜拳猜出走过的路
彼此无法算计收成
酒比雨下得大
你的喊声比雷声更响

媳妇们责怪喝得多
又不断温酒
你我都有理由醉
她们漂亮
过起日子也从不勉强

你还好吗
酒有时很孤独
雨中剩下空空的打谷场

4
送别，包括那乌云
飘着重重的心事儿
楼宇一角，清泪流成丝
远处，不知有多远早已等待

竹叶般的平整
正好形容你的面容
薄而坚定，泪脸笑着安慰今天的阴沉
小路弯弯曲曲，绕着丝丝风的明快

伞还没有撑起来
绿草中的小花瘦得可爱
芬芳是你身上的
草尖摇曳着，不相信那些无奈

雨飘过时，你该是属于异乡了
收藏起的家乡文字，能否焐暖惆怅
而其中有一个字你该明白
无论在哪里，都不会再有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