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生其人

墙根荠菜

       海生，并不出生在海滨，更不是生在海里，而是祖宗八代都出生在我们老家张家口的一个小村庄里。海生与我同岁，一同入小学，他因顽皮好动光一年级就读了三年，小学毕业后便再未上学。十六七岁开始外出打工，当然多在建筑工地，十几年过来，由小工干到大工也可谓见多识广。什么样的工头老板喜欢耍什么样的花招、阴招，不出十天半月他就能估摸个八九不离十。估摸归估摸，每年腊月照样会有千儿八百的工钱被人家“长期”欠着。
       赶上前年，国家出了不能拖欠民工工资的政策。海生虽然对此说法还未达到深信不疑的地步，但他在北京一建筑工地上干得还是比往年出活。到了十二月北京很快要上冻停工了，海生大致盘算了一下，可能他会拿到一万多工钱。一天刚上工，海生就很不幸得被楼上掉下的一块小砖头砸到肩上，虽未骨折，可也得休息几天。因是工伤，工头很大度的告诉他，“在停工前就坐者拿工资吧”。于是别人上工后他便一个人在工棚里听收音机，等几天后结算工资。
       一天傍晚，天色已经模糊了，工友们也快收工了。工棚里突然闯进一个中年女子，穿着讲究，只是头发有些凌乱，看那慌乱的表情，显然是慌不择路撞进来的。就在海生还在发愣的时候，那女子动作近乎粗鲁的将一个提包塞到海生床铺下，然后又拿出一张百元大钞交给海生说，“大哥，请帮我保存一下这个包，不要告诉任何人，三天后会有人来取并另有重谢。”不等海生问上只言片语就匆匆走了。这使海生确认此事非同一般，在弄明白之前应该守口如瓶。当第二天工棚里又剩下他一人时，他便好奇的从铺下拉出哪个提包想看个究竟。提包虽然上了锁，但因是软包，那个小锁自然难不倒海生，三下五除二就将拉链打开三四寸的口子。往里一瞅，海生不由心跳加快，头上冒汗：金灿灿的小盘小碟！确认四周无人，他拿出一个，只见盘底有“光绪”字样。海生不敢再看，赶紧塞回原处放好。绞尽脑汁想把这事琢磨出个道道：那女子显然不象盗墓的，瞧那身材打扮，不象；是走私文物的？如果是的话，可别让这宝贝再落入她手；也可能是哪位富豪的情人从富豪家里偷出来的？……
       海生想不明白，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京城不但藏龙卧虎，而且珍宝无处不在，正好偏偏撞上了而立之年的他，也许今后老婆孩子就可以过上好生活了。海生顾不上再多想了，将提包放入自己的编织袋，用那一百元买了一张车票赶回老家并对此事只字未提。
      一年过去了，海生认为风平浪静了便悄悄托人找做古董生意的人给他的金碗金碟估价。只是到后来他把这些东西先后送给了村里外出打工的小青年们，同时送出的还有上面这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