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会记得一朵花的香

在水一方

    多繁华的世界，也只是一个人，一颗心，一步一步的走着，悲了的，怨了的，都与旁人无关，女子该是如此，这样的人生才彰显出善良与温和。
    -----题记
    听过一首歌《需要人陪》，在寂寞的夜里，那个缓慢的曲调一经铺开，就弥漫进空气中，所有过往的悲喜就在记忆里，又上演了一场轮回。此刻，有温热在脸颊蠕动，我深知，那是一些输了的，输不起的杂念在相互纠结，不理会，不去擦拭，就刻意的宣泄，最后剩半分，落入心湖中沉淀。
    窗外又阴，这样的天气也许无关心情，却注定要与文字有染。闲暇时光，喜欢用文字来堆积温暖或凉薄，深了的，浅了的，这是一个无法逃避的过程。那些流年里写就的情感还在丛生，只是最终会剩下多少，似乎由不得自己安排。从不是刻意的女子，没强大的思想，不羡慕那种风风火火，布衣素颜，能懂得入世而安即可。
    只是百密终有一疏，仅一个不小心，脚步，就跌进了岁月的半卷荒芜里，那么深的凉，且那么深的彷徨。走一段路，安守一截时光，心，在路上，一路跌跌撞撞，仍不肯回头，还在将去与来之间的距离反复的丈量。世人，多钟爱这个烟火的人间，只是，却又不堪忍受俗世纷扰，所以频频在挑灯时分，裁下一方纸，研出一池墨，淘尽杂质，写上一些心灵的感悟，然后，看无法沉淀的思绪，如风中的烛火，半明半昧的闪烁。
    文字，有时并不真正懂得内心的伤，它只会裹一袭鬼魅，在寂寞里游走，假装听不到，灵与肉寸寸撕裂的声响。一段故事，糊里糊涂的就开了头，然而命运，是最蹩脚的说书者，情节里满是纵深的沟壑，任凭你巧尽花舌，都描绘不出最好的结果。若能，高筑心墙，只将繁华与我隔离，红尘之外，我独自蒸煮自己的忧伤，你来，或你去，都是临街的光芒，照不到我的角落，若那般，是不是，也就无关痛痒？
    琐碎的记忆，还喧嚣着，执意不肯散场。时常想起，如潮水涌动，如荒草作堆，成片成片的铺开。朝也梳理，晚也梳理，怎么合拢？如何分类？无头绪，浑荒中没一点真实。一种醒悟，总在大悲大喜之后，如一场大病的痊愈，初见光时，会格外刺眼，仍旧抬头迎上，眯起眼微笑，泪，别轻易滑落，就融化在心里。这一生，这么长，遇见了，就该一分一秒都珍惜，因为无法预知，终点时，彼时的身影在哪里。
    曾经，也如此般醉卧花间，守一颗执念，笑对红尘冷暖，无悲无怨。那时的心，只钟情于眼前的光线，从不理会，谁的意添了红鸾，谁的情又结了绿蔓，不争不看，一步以外的田园都与我无关。时光变迁，年华递减，多少旧貌已换了新颜，而我，只顾低头清扫这许多尘烟。终有一日，凝神安坐，对望镜中的容颜，也只剩下老了的眉眼，芳华，被遗落在柴门之外，终是做不成那绿叶衬托上的蕊瓣。
    情若初开，是美丽，情若至深处，便是无语。直到思绪化蝶，翩然飞去，于一水之篱，高墙深种，心里的角落从此空下去。纵是一年一年春风又起，桃花潭水，草长莺飞，也绝不让第二个人走近。繁华之外，偃旗息鼓，素手拈花，埋琴锁忆，幽谷寂寂，无回音。寒凉由我，冷暖自知，无需忆。
    诺言，就如猎猎作响的经幡，一次次转动，一次次将故事打乱。我谦卑的心，终究是不够虔诚，无法将所有分类一一合拢，这一次，可否允许我说累？允许我放缓脚步，不再跟从？
    心与光阴同步，一直在路上，只是距离却渐渐生成。那些相依相伴的痕迹，也许会在某一个弯折处不经意的丢失，只留下惊鸿一现的记忆，在心底，摇曳成闲愁，也是不可抵消的美丽。岁月如水，时光深浅错落，一朵花，一片叶，一缕风，一滴雨，一生云水漂泊，恰似一场不可言透的了悟，不管多精致，终究要落幕。
    故事的结尾处，拾起破碎的台词，卷起泛黄的戏目，忘与不忘，都已不作数，唯有自己的影子，方可相伴左右。都说蝴蝶是一朵花的轮回，而蝴蝶的羽翼因为沾染了冷露，注定飞不过沧海，只能听从天涯在远，命之老去。尘世亦如此，没有谁，可以独具慧眼，将一生的风景都悉数读透。
    青衣旧了，抚慰不了曾经的温暖，叠起的欢痛，还在咿呀吟唱，诉说着指间飞舞的幽怨，碎碎的念，就夭折在枕边。容颜旧了，光鲜不再入眼，双扣的环绕，挽留不住眷恋，一滴泪滑落，轻轻一拂袖，就捻碎在襟上，不视人前。人生如戏，戏目错综复杂，我方唱罢你来入场，摩肩擦踵，不惜将花红撞残。这一出出，一幕幕，是何等繁华的宴。
    只是终了，谁是谁的青瓷，谁又是谁的永远，酝酿的心机，谁又可以一眼看穿。戏文还来不及翻篇，风花雪月还唱着初年，脚步刚行至在门外，未曾走远，一挥手，打碎花瓷碗，暗香陨落，没入尘埃。若是这般苦苦冥想惹得身心疲倦，莫不如安分守己，老守芳园，种一篱藤，映一方景，悲与喜，勿扰他人，只在半亩花田。
    多年以后，会有一只蝶，从我的发梢上飞落，带着前世的宿命，在梦河依稀之时，就蹁跹于你的掌心。而我，用疲倦的思绪，顺着一点寂寞的光线寻你，然后于纸上画你的容颜。那是一个临风而居的身影，终将我的脚步牵引一生，泊住了红尘里几多的岁月。
    时光是一程如歌的行板，在诗的韵脚里，还能任我毫无保留的袒露着心言。属于你的每一个细节，我用爱温润着，决不让其风干。我只相信，生命就是一种缘，花开花落里一定蕴藏着大的喜欢，是与我有关。我所期待的灿烂，也会在淡泊从容中迎着我走来，随我入梦。想你，无论多久，都是一生的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