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镇长辞职 不谈理想谈现实并不丢人

莫怀愁

　　一年前，四川省古蔺县石宝镇副镇长赵光华在当地论坛发表感言《我为什么要辞去副镇长职务和公务员身份》，一度引发网友热议。一年之后，赵光华接受媒体采访，按揭买房买车的生活进度，谈话间透露月入两万的收益，略显发福的体态所展现出来的精神气，都表明自己“现在过得不错”。与一年前愁眉苦脸乃至被卷入舆论漩涡的他相比，如今的赵光华也算得上神清气爽、意气风发。

　　赵光华是一个优异的年轻人，但也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年轻人。他将公务员看成是一份普通的工作，尽管在他毕业之初进入所谓的体制内时他可能没有这样想，但随着“爬格子”生活状态的正常进行，他和所有正常人一样都需要基层公务员的工作能够提供几样东西：中等以上的物质保障、能够体验到的职业成就感和值得期盼的晋升空间。这三者之间存在一种动态关系，对于一个进取的年轻人而言，任何一样都不能有明显短板，否则，他将无法支撑。

　　按照赵光华的说法，一个月不足4000元的收入(及其它微薄的福利)使他无法满足家庭开支的必要需求，繁杂重复的工作没有给他带来成就感，反而因为分管安监工作而时时背负重大的压力。至于晋升空间，他没有过多提及，但在强调“关系及关系生产能力”的官僚体系，基层公务员的空间绝大部分也就处级以下。

　　反观辞职之后成为律师的他，月收入增长了四五倍，同时工作压力的性质开始改变，原先那种庞大的系统压力变成了自我营生时的市场风险。从物质上，从安全感上，转型给赵带来的改变是显著的，也是极为良性的。

　　当然，赵光华的转型案例有其特殊性，例如他在法院和政府系统都干过，从事律师行业，最保守估算也能让他积累更多的人脉与处事经验，而另一个赵的妻子就职于银行的信息也表明，夫妻间有一个留在体制中，另一个下海打拼可以获得相对高的安全感。不过，赵光华的案例至少表明，在讲究现实的当下，在市场竞争中有能力实现自我价值的年轻人的确没有必要随波逐流进入体制。一旦进入一个庞大的系统，个性、能力甚至是脾气的展现都需要受到严格的规制，久而久之，意气风发可能会被老成持重所代替，也可能会被垂头丧气所取代。

　　面对青春逼人的年轻人，鼓励他们谈论理想是应该的，但精确考量现实也并不丢人。对于很多充满个性、富于才气的年轻人来说，基层公务员的岗位并不适合他们，他们完全可以冲破家庭压力、社会氛围的阻挠，去市场里寻找自己的定位与价值，这里基于的不是理想冲动，而恰恰是根据最新情况作出的现实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