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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听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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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6-8-5 13:54:2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我家屋后的桂花树郁郁葱葱的,形成了一片桂花林,它招来了许多鸟儿,这鸟大多我叫不上名,小鸟不惹眼,一年四季钻在浓密的树枝碧叶里发出婉转悦耳的清音。清晨的鸟鸣是大自然最美妙的天籁。
    小区的路灯刚刚收回最后一束灰黄的亮光,晨曦从黑暗的覆盖中慢吞吞地挣扎了出来,东方鱼肚白,窗外空谷一般寂静。
    突然一声脆鸣划破了长空,谁家勤快的画眉把黎明从灰暗里拽到我窗口,那灵巧的舌簧弹动着曼妙的音符,如甘露纯洁、晶莹、清新。那音符愈来愈低,愈来愈细,渐渐拉成一缕细丝,飘到浅淡的光亮里,飘呀,飘呀,飘向遥远的天际,最后缓缓地隐去,和晨光融为一体……
    这时我打开窗户,清新的气息扑鼻而来,我贪婪地吮吸着,目光追寻着桂花林那鸟儿的踪迹。一阵“啾啾啾儿——”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侧耳细听,那声音由低到高,由近到远,像抛向云天的彩虹,忽而胀得满满的,直通苍穹,忽而拉得匀匀长长的,像一道长桥,似乎把天宫的清音流泻到地面这翠青碧绿的树叶里,树叶在这天地鸣和的音韵流动中得到清洗,桂花树也有了来自太空的灵韵,愈加嫩绿……
    “咕咕咕——咕咕咕……”一道道沉重的低吟把我拉回人间地面,这声音像老人晨起喝水,有一种久经洗练的沧桑感,也像交响曲里的低音重奏,浑厚低沉,回味无穷。我感到一滴露珠,颤巍巍地抖动在碧绿的叶子上……
    “嘎——咕——喳——吱儿——嘘嘘嘘……”是什么鸟儿鼓捣自己金属质的唱腔,分明模仿谁家昨晚的电脑音响,还有主人被饭后谈资激起的兴奋……这鸟儿不得了!专门暴露邻居隐私,以后说私房话要当心哟。
“嘎嘎!咯咯——”像是领导的声音来检阅乐队,观摩演出,接着是高低明暝的不同鸣叫的汇报,有婉转的,有激越的,有絮絮叨叨的……
    突然天地间起了风云,“喳哗哗——呼啦啦……”,鸣声骤起,争斗纷杂,各不相让,像是打群架,鸣声气贯长虹,似乎有一股洪流从天地间涌来,时而暴雨倾盆,时而万马驰骋,一瞬间,站在窗前的的我耐受不住从窗户灌回来的恐惧……
    正当我想要离开之时,那边却传来了一阵抑扬顿挫,起伏悠闲的声音,“吱儿喳!——吱儿喳——吱儿喳——”,它悠扬的清音与那股狂躁的音流,形成了听觉上的巨大的反差,平息了刚才的那场争斗,我想它是一只智慧鸟,它是否在讥笑我的胆小失态。
    侧目,几只蝴蝶爬在窗纱上向我房里窥视,“呵呵——呵呵——呵呵呵……”,这时我看见一个闪动在叶子里的影子,发出一声声狞笑,原来这只不怀好意的鸟儿它的确在讥笑我呢.
    我把窗户大开,又回转躺在床上,想静静地聆听清晨的鸟鸣,用心去感受鸟儿们的内心世界。
    “喳喳——”轻轻一转,接着“喳喳——”鹊类飞来赶场子了。
    “喳——叮咚——噱——嚯嚯儿……”时而委婉轻柔,时而清脆爽朗,不断重复,它奏响了晨曲的序曲
合奏开始了。
    百鸟演示了它们最拿手的乐器弹奏技艺。有的在低空中弹拨出琵琶的颤音,有的藏在树枝里抚出古琴悠悠的情思,浑厚的笛音吹动出牧童骑在牛背上的悠闲,还有马头琴缠绵着马驰牛哞的草原风景,胡琴回旋着《化蝶》的忧伤和哀怨,一时间管声,弦声,都发出民族乐器的质感,各种声音应有具有。原以为“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此曲连《西游记》《阿凡达》这等天宫幻象电影里也没有听到过!我被卷入音响的漩涡里,放松的身体被此起彼伏的音乐潮流托起来抛下去,一会儿感受太空袅袅的细韵,一会儿承受地狱闷闷的钝响……我的的视觉被五彩缤纷的音色辐射得眼花缭乱,舒开的灵魂忽而被这空灵的音乐按摩得服服服帖帖,忽而被这温润的音波冲洗的平平展展……我的耳朵上瘾,推开所有的窗子窃听,这时树林里发出的是绵绵长长细细轻轻的鸟鸣,间或也有鸟儿啄食虫子,虫子“啾啾”哀鸣,鸟儿“咯咯”窃喜,似乎鸟儿疲倦了,要打盹了,声音细如抽丝,薄如蛛网,幽若虚无,渐缓渐息……
    这时,又一种声音从地面悬浮到晨曲里,仔细听像鸟鸣却不是鸟鸣。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温柔的狗吠音符,融入悦耳的晨曲竟然和谐天成,愈来愈低的狗吠结束了这一曲人间最美妙的天籁。突然汽车发动机刺耳的噪音吞没了晨曲中所有美好的音符,它像一个黑色大口袋收走了天地间所有的天籁,把刺激嚣张的声光色污染毫无顾忌的喷出来。我无奈的关上窗户。默默想,这城市少一辆汽车多一片树林多一些鸟鸣该是居民多大的福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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