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手势

王殿君

　　我在街头摆一早点摊，最近总有一对母子出现在我的摊前，有时顾客多，这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很自觉地排着队，妈妈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等候着。顾客们大多是附近的街坊邻居，相熟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论着季节的变换，天气的冷暖，天下刚刚发生的大事小情等。这时， 这个小男孩对妈妈打着哑语手势，满脸的表情十分丰富。偶尔，他还对身边的大人们发问一些他不解的问题， 然后他又向妈妈比划， 原来他妈是个聋哑人。
　　轮到给小男孩做早点时，我问他， 你的哑语比划得真迷人， 是妈妈教你的吧？ 小男孩说，是，从小妈妈拉扯我，自然而然就学会了。我又好奇地问他，你刚才都跟妈妈说了什么？他说， 我把我听来的有趣的能让妈妈开心的事与她分享，让她也参与其中，能很好地融入我们的生活，跟正常人一样。
　　多么懂事的孩子呀！
　　一个星期天，这母子俩又光临我的早点摊，轮到他买了，身后有一个腿脚不利索的老妇人，他对老妇人说，老奶奶，您岁数大了，您先买吧，反正今天是星期天，我也不急着上学。说着他闪身靠后。老妇人好意难却，说着感谢与表扬的话。旁边的人们也纷纷夸赞小男孩家教好，懂事。然后他又对妈妈打着手语。一妇女好奇地问，跟你妈说什么呢？说来让我们听听？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把你们对我的夸赞告诉了妈妈， 她特别开心。
　　众人都对他妈妈竖起了大拇指，她俏皮地吐吐舌头，做母亲的骄傲与荣光尽显脸上。
　　小男孩的穿戴洁净而整齐，妈妈的装束也是大方得体而不失优雅，若不告诉你，你万万不会想到她竟然是个聋哑人。她的孩子不但没有嫌弃妈妈的残缺，反而处处彰显妈妈做人的成功与闪光处，为她赢得一片掌声。可时下又有几个肢体健全人家的孩子能有此般心境！
　　一位年轻妈妈激动地问小男孩，你这么小年纪，咋这么懂事？ 他淡淡地说， 妈妈说不出话，让她在心里高兴多好啊，如果她在心里难受，还不得把她给憋出病来？ 我的妈妈我不心疼让谁心疼？！
　　看着他娘儿俩远去的背影，我看到了这强劲的幸福滋味已浸润到了身边的每个人心中，并为之深深感动，他们这一路走来一定会芬芳许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