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鬼孩儿”

泡沫呼吸

    家住县城，在十字街口的西北角上，有一栋砖木结构的小二楼就是我的家。小楼南面是一条国道直通省城，东面是店铺和马路市场混合的商业街。楼的一层是经营百货的门市部，二层则是全家人的生活区。

    1992年母亲80岁了，住在省城的姐姐家，由于帕金森综合症的困扰，身体条件每况愈下。当年6月份回到家时，已经不能下床走路了。为了便于观看外面的风景，安排母亲住在靠近东面和南面拐角的那间大屋里。

    转眼之间就到了国庆节，在省城里读书的孙女放假回来了。为了让奶奶高兴，孙女天天住在奶奶的屋间里，白天晚上陪着老人家。突然有一天，奶奶用手指着南窗说：谁家小孩儿坐在窗台上，赶走他！孙女听说回头看，南窗台上啥也没有，走过去向外望了一眼说：奶奶，这是二楼啊，窗台离地面有 5米高呢，哪个小孩儿能上来呀？奶奶却肯定的说：你看，还坐在那呢，快打！快打！说着自己先把条帚扔出去了。紧接着又惊恐的喊：他要进来……可别让他进来呀……。孙女儿疑惑地望着窗户……什么也没看着哇？转念又一想……，吓得她抬腿就跑了。

    等到我闻讯跑上楼来时，老太太把枕头都扔出去了，一脸的恐怖表情，嘴里还不停的喊叫：快打呀……那小孩儿进来了……

    说实在话我也弄不明白是咋回事儿，看到母亲那紧张的表情，没办法只好把所有窗帘都挡上了，母亲总算安静下来了。从那以后，孩子大人谁也不敢去南屋了，每天只有我一个人陪着母亲。窗帘还是不能打开，只要一打开，母亲就会精神失控大喊大叫，说那个小孩儿还在窗台上坐着呢。

    连续几天不见好转，我就问母亲：您看见一个什么样的小孩儿？母亲说她看到了一个6、7岁的小男孩儿，身上穿一件豆绿色的小夹克，一条古铜色的裤子，右脚穿着一只小花鞋，左脚光着小脚丫。

    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子，想起了一件事。但是又一想不对呀，当时母亲并没在家，而且回来后也没人跟她讲，那绝对不可能啊？

    那是今年春天的4月2日，我们家小楼门前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一位从乡下来的老奶奶，带着她6岁的小孙子来商业街购物。在横过马路时，被一辆急驶而来的农用车撞倒，小孙子当场被撞死，老奶奶也受了伤。现场惨不忍睹，一滩鲜血旁边仰面朝天，横卧着已经死去的孩子，他上身穿一件豆绿色夹克，下穿一条古铜色的裤子，不远处还扔着一只蓝色绣红花的小布鞋……

   正这时一位朋友来访，闲聊时提及了这件事。他也觉得很蹊跷，顺口说了一句：看来那孩子没走哇！

    啊？听得我脊梁沟儿里直冒凉气！

    我问：该如何是好呢？朋友说：那孩子死在你家门前，你用黄纸剪几件衣服在门前烧了，答对他一下也许就走了。我说：我才不干呢，在门前出这种事就够倒霉了，凭什么还得答对他呢？朋友说：生有处、死有地，想必他与此地有缘，你送一送他又有何妨呢！我还坚持不做，因为这事儿不该我做。朋友想了想说：你不要管了，今天晚上头天黑就把门窗都关好，谁也不要出门，我找一个明白人过来，帮忙处理一下。我又一次表示不用了，朋友却坚定的摆摆手走了。

    ……

    第二天早饭后，我半信半疑的试探着打开了南窗帘，回头看母亲并没有什么异常。接着又打开了东窗帘，母亲也没有什么反映，好像忘了那个孩子。正这时，我那位朋友站在马路对面朝这边观看呢。我向他摆手示意：没有情况了，他满意的点点头笑着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我不知该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