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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秋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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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15 07:11:5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收秋的记忆只能停留在童年,停留在梦中……
     (一)
       记忆中的收秋是从一场秋雨开始的。淅淅沥沥的小雨淋透了父亲早已侍弄的平整松软且挑不出一块土坷垃的场地。天晴后的清晨抑或傍晚,他便会牵出那头视为心肝的红骡子,套上碌碡,吱吱扭扭在那片场地上轧出一个个以他为圆心的圆圈,那么圆的圈子是我无论如何也用树枝在地上画不出来的。我蹲在场边一边掏着蚂蚁洞,一边用崇敬的目光看一眼有着“伟大神力”的父亲。沉甸甸的碌碡不仅碾平了父亲的土地,也烫平了他那被夏日暴雨淋皱的心情。那片松软的土地就在他的吆喝和小曲中变成了一块光滑且坚硬的打谷场。
     (二)
       父亲用粗糙的大手从金黄的谷穗上揉下几颗谷粒,扔到嘴里,然后便眯着眼睛,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好一会儿,睁开眼睛,凝视着晴朗的天空,余味无穷地巴扎了几下嘴,下决心似的吐出几个字:“明天开割”。我也学着父亲的样子,将谷粒放进嘴里,“呸”!不苟言笑的父亲扭头看了看我,挤出一丝难得的笑容:“臭小子”。我不明白它们在父亲的嘴里怎么那样香甜。父亲从屋檐下取出那些已歇了一年早已生锈的镰刀,让我端来一盆清水,然后便嗤嗤地在磨刀石上一个个磨了起来,刀头上的铁锈如深红色的蚯蚓一般从白色的磨刀石两边流下来。不一会儿,镰刀们便迎着夕阳闪烁着悦目的光,整整齐齐地排在地下,父亲如检阅部队的首长一样巡视它们。“爹,给我一把吧?我也能割地了”我怯生生地问。父亲回过身子,瞅了瞅我,“呵,比镰刀把子高了……”在弟弟羡慕的眼神中,我将那把最小的镰刀扛在肩上,头抬得老高老高……
     (三)
       能干的三姐将扇车蹬的嗡嗡作响。蹬扇车好像是男人的专利,村里很少有女人能干得了的。簸箕,木杈将打谷场搅得浓浓酽酽。诚实的谷粒便从扇车的底部如金黄色的小瀑布一样泻下来,轻浮的糠麸被吹得老远。母亲让我们将扫帚大头朝上插在硕大的谷堆上,说如果是鸟儿落在扫帚头上,谷堆就会自己变大。用口袋装粮食只能从谷堆的一个方向从开始装到最后,最忌讳评估这堆粮食能打多少,那样谷子会自己逃遁。对母亲的话我深信不疑,有时甚至忘记了吃饭,偷偷躲在谷草后,等着鸟儿能落在扫帚上。然而,终于没能见到。最惬意的事情是在收秋即将结束的夜晚,天是那么高,明亮的星星在天幕上和我作着鬼脸,我躺在打谷场上,仰望着天空,幼小的心里什么都不会想,却又感到空空荡荡。身下柔软的谷草发出清幽的味道,不自觉地掰下一节谷草,放在嘴里,说不清是啥滋味。身边,父亲和大人们烟斗的火光如同天上的星星一样,伴着那忽明忽暗的烟斗,又袅袅升起明春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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