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坝上散行

墨瀛

1
我的坝上，我的崇礼，桦皮岭上落叶松
我和你一样，都是季节的子民
当你最后一滴清露，从针叶上挤出
凋零，不是我们的选择，却是我们的归宿

2
我的身躯，我的眼，眼上的睫毛
和落叶松的针叶一样，都是温暖的脆弱
此刻，挂着清露，每一滴都纯滢
都是用最后力气挤出，同一样梦幻的阐释

3
秋风的主义，看不出表情
能看到的是婆娑的舞姿，听得到甜蜜的
咒语，最优美的乐曲，注入我们神经的
寒冷，会一阵紧似一阵，我们着了巫术

4
草木之哀，涂鸦着山河，悲情的壮烈
山河依旧，默默的佛主
距离天之蓝更近，距离蓝之天更远
云的白，薄如絮，薄如纸
5
咬着冷冷的牙，松林羽翼被秋风剥落殆尽
最后的温情，敷慰给大地的伤口
此刻，我不是困兽，胜似困兽奇想
松林的牙齿中窜出一只恶狼，或野猪
或金钱豹，狮子，哪怕狗熊，来吞掉我吧

6
是秋风的唆使，愚蠢的收获者们，所有的
果实，是上天的恩泽，不是谁囊中私什
恩泽如她的爱，我幸福若一朵
坝上的莜麦花，快乐，悄悄凝结出一粒种子

7
闪电河，我的目光，是如此柔和，而
秋风凛冽，割倒了我所有心思
晾晒着我心底，那一片苍白上
她的影子和她的笑声，闪电河般袅袅娜娜

8
以最快步履登上石盖梁，还是没能追赶到
重阳节的夕阳，当最后一缕阳光
没入康巴诺尔的泥土，我五体碎裂，荒野
每一块肉形石，都在佐证疼痛，佐证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