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不到的彼岸

那年冬天

    一
    总是在静寂的夜，你的双唇打开我慌乱的心跳。而后，用故作平静的问候，掩饰你无可名状的心绪。我分明听到涌动的暗流奔过你压抑的躯体。而我，需要忘记过往或者忽略你的存在。其实，我多么愿意俯身，以倾听的姿势，成为你今夜的听众。
    即使一言不发，你知道，我从未在你的目光中平静。而平静，不过是淡淡的一个对望。我做不到。
    多年来，你一直是我沉积的暗伤。一丝风动，也会让我的痛切肤、入骨。几近空幻的记忆，无法触摸又挥之不去。在你喧哗的世界里，我宁愿做最卑微的一株小草，以不动声色的情怀，静静守望春天的轮回。
    伫立在你文字的河边，怀想时光深处的虚幻或者真实。感谢你灵动的笔如轻舟，载我在思念的波峰沉浮，实现了我必要的过渡和抵达。
    你写下的阳光、春雨，滋润的何止是一朵芳心？我只能拥一身清冷，忠诚于过往，忠诚于第一场花开。
    这个冬天，爱，静如飞雪。我无意忆起你的美，只是忘不了那夜悱恻的月光，我不放弃的等待，凝结成霜。
    二
    更多时候，我看见你的灵魂在乐声中远走他乡，单薄的身影在夜色中游荡。你陷入一个梦，或许被一个梦灌醉。深夜里沿壁而走或越墙而过。尾随身后的影子越拖越长、越来越轻，只有经历磨难的脊梁，如你的尊严愈加挺直，坚强。
    在黑暗中，你喜欢跳动的火，喜欢燃烧。留下一些未烬的骨头，在冷却的时候，终于艰难地辨认出失魂的自己。而深爱你的人，从未远离，静静坐在你的彼岸，用幽幽的香拂去你一身的疲惫和困倦。
    若这是爱，难道只萌发在寒寂的冬夜吗？抑或只为寻求一丝温暖，冷寂中叩响一扇曾为你开启的心窗？
    抚摸那些变成文字的心跳，谁早已将爱守候成永恒？许多无法言表的痛楚，刻在红尘的流年里，长成青苔。
    如若能在爱里得到永恒的拯救，我愿从此沉落红尘。
    红尘有你。红尘有爱。红尘有泪！
    三
    今夜，一颗心无岸可靠。
    开始深切怀念一座山、一湾水，一缕炊烟、一声鸡啼，远去的风景，在一个转身里，悄悄遗落在来时途中。
    漂泊多年，你我已学会用沉思替代一种莫名的冲动，用喟然替代一种无奈的怀想。
    我将深深地怀念，怀念你那些真诚的话语和情感跌宕的文字。并将深情地向往，向往暮色斜阳下的牵手、细雨微岚中的拥抱。
    时光明明暗暗，回忆深深浅浅。我跌落在你文字的河流，没有到达过任何岸边。我在苦涩的诗行里保持着最后的尊严，曾经满载着爱的河流，被岁月静静搁浅。
    暗夜，掬一捧夜露织一张网，网起我葱茏的青春岁月。我蓬勃的黑发飘香，如雪的肌肤流光，只为留你的魂魄在温柔的臂弯里一夜徜徉。
    此后，我们将永远离散，你唇间的一丝发香，幻化成永世的苍凉。
    你我，终是彼此永远触碰不到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