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过清水河的女人们

皎月苍穹

    车窗外，一抹花香，或浓或淡，翩跹而来，带着一份洒脱，一份清纯，沁入心扉。它，缓释了心中的幽怨，淡然了尘世的烦忧。刷新了蒙尘的心屏，让一种力量，一缕阳光，扑啦啦射入心中！于是，心里就有了一首春天的诗。它，静静洒落，洗净了自然，也潮湿了情怀；它，轻轻诉说，用清澈和美丽，演绎了一曲动人的歌；它，默默思索，用一种超然的姿态，了然的心境，在天地间沉默微笑。这世界因为有了诗更唯美，更清晰，更透彻——一些事，适合藏在心里，让它落寞成花；一些事，适合婉约成诗，让它随风吟咏；一些事，适合永远在梦里，也许握不住，也许看不见，可真真切切在心底。
    姹紫嫣红四月天，花枝招展争奇艳。大巴车平稳快速行驶在绿树花海间，行驶在连绵起伏的盘山公路上，思绪也随着柳暗花明……100多公里的路程，不足两个小时就到了。下车徒步前行不久，拐过清水河桥头就下了平坦的公路，沿着一条清凌凌的河道边缘行进，这河浅处不过脚踝，深处也就几米吧，但是清可见底，因其河水清冽凉澈故名清水河。漫滩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连同河岸边茂密丛生的野草，高高低低的树木，石头边丝丝缕缕缠绕的水草、苔藓，还有紫色的“头疼花”，白色的刺玫花，金灿灿的黄花苗……形成了一条带状的少有人走的“驴友”之路，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参加这次户外清水河行的有51名驴友，一多半都是女性。好像是专门为了赶春天的趟儿，女子们都穿得色彩艳丽，为这片以绿色为基调的河滩平添了一道绚丽，传递着另一种别样的春天风韵。人们在向导的带领下，踏过奇形怪状的石块蜿蜒前行，远望就像一条彩龙在跳跃。时不时小散开去，各种姿势的POSE,各种抓拍……复又聚拢，聚散之中，捡拾妙趣，青山、美树、野花、河流、潭沟、石头……尽数收进镜头。
    一紫荷
    山里妹子就是水灵。蓝莹莹的衣服，透着清澈明净。栗黄色的头发瀑布般披散在肩上，一笑间，透着淳朴和善良。只是，那个墨镜啊！看不到她的眼睛。
    下车就和她结伴而行，行走交谈间得知她是个“老驴友”了，随群里出行十来次了。她坦言这“户外游”上瘾，一发而不可收……“张开双臂，拥抱这山水，呼吸着空气，难得的放松啊！”说着，优美的旋转一圈，仿佛山里的精灵，快活地轻盈着。
    在一片青山环抱的小河边，大家伙磕磕绊绊奔走了两个小时，时近中午，就“安营扎寨”，各自拿出自己的锅灶和食品，三五成群或聚拢或分散，为嘴巴忙活去了。
    紫荷来到我身边，微笑着坐下来。临一溪流水，享受静默，享受生活；借一抹春风，享受自然，享受绿意；用一种心情，享受人生，享受岁月。坐在春天里，坐在树荫下，找一个安静的位置，静静呼吸，默默聆听……
    紫荷，远比我想象中能干得多。大学快毕业就开始闯天下，用柔弱的肩膀担起了家庭的担子，挣钱，帮补家用……她说着，微笑着，似乎在讲一个和她无关的故事，我惊讶地望着她，终于明白：
    她会微笑，才能面对挫折和阴暗，心中拥有一座清宁的城；她会流泪，才能感知坚强和挚爱，相信世界有爱在心中；她会沉默，才能思索尘世和自我，做一个无憾无悔的奋斗者——着一袭风衣，走在路上，迎着风雨！
    也终于明白，时间，让人看清了许多，也看淡了很多。世事难测，只有懂得简单，才会快乐；道路曲折，只有心存感激，才能坚强地走着，才能幸福地生活着；命运多舛，只有坚守一方执著，一种信念，才能沉默地微笑着，静看日出月落。
    野餐后，我们又同行，绳索攀岩难度极大，我上的时候，她断后，频频给我鼓励。这么一个心地善良的姑娘，美好的生活一定会等着她。
    二风儿
    下车，沿河边行走间，她就看着我说：“我们一起吃过饭……”我快速搜寻着记忆，“哦，是二中校友会上，后来在不见不散K歌，你唱了《笑红尘》……”“哈哈，好记性！玉儿！”
    一河滩的石头，只能让人“观景不走路，走路不观景”，生怕一不小心，一脚踩不稳，踏进水中。可是，耳畔总能听到她爽朗的欢笑，看到她各种柔婉、豪放、端庄、可爱、萌呆的照姿，不免感染这份喜悦，“不走寻常路”——一个率真的女子，不做作，不矫情，就那么肆无忌惮地本真出演。
    犹如一阵风儿，温婉地拂面而来。我不知道在男人眼中她是多么可爱，只知道有她的地方，男人变得热情豪爽，笑声爽朗；我也不知女人如何看她，只知道和她相比，女人该有的温情、妩媚、娇弱都没有她发挥得那样淋漓尽致。让人不由得想去疼，想去怜。
    她依着一坡刺玫花，我给她拍照。抬眼望去，满树满树的白色花儿汇成了花的海洋，蜂飞蝶舞，嘤嘤嗡嗡，一股浓烈的幽香飘满整个山坡。万花丛中，一枝独秀，她莞尔一笑，百媚动人。
    悬绳攀援时，真为她捏把汗——这么柔弱的女子，能上得来吗？但是她握到绳的那一刻，动作的娴熟，身体的敏捷，还有脸上的自信表情，都让人震惊。看她轻松上来了，我才长出一口气，外柔内刚的女子，是女中珍品。
    三玉儿
    整个春天，玉儿都在春景里沉醉……才品过桃花红，赏过梨花白，叹过樱花美，又逢杏花茂盛……眼前，丝丝垂柳飘扬，掩映着或红或粉、或白或黄的各色花儿，花儿交织在一起，犹如锦绣云霞一般，恍惚之间，那些花儿竟像是在跳跃着一般，有了动态之感——花儿像是在尽情跳舞，跳一种大自然里生命尽情勃发的一种舞蹈。
    春色，被花儿晕染着，不仅流淌在花园里，流淌在大街小巷间，流淌在森林的沟坡间，也流淌在人们的心间……玉儿梦见自己又迷失在花海之中了，一条小径两边，尽是奇花异草，花开正艳，蜂飞蝶舞，馨香阵阵……
    玉儿爱旅游，三山五岳，攀爬不在话下。但像这种“驴友”式的户外游，生平还真是第一次，心里自然充满好奇和向往。虽有胆怯之心，但群里的老陈、赖茅、风调雨顺三位群主谈笑风生，看起来经验丰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惴惴不安中上车，下车，紧紧随行。渐渐放松紧张的神经——这次出行很多都是新人，玉儿身体素质好，怕什么！这样想着，就把身心融进了青山绿水间。
    行进中，因为时刻注意脚下路，所以拍照不多。风调雨顺幽默风趣，不是一个笑话，两句诙谐，三个典故，让人颇长知识。他告诉玉儿户外群的规矩：“三不借”（不借水、不借吃、不借物）；“四不问”（不问姓名，不问工作、不问家庭、不问私事）。所谓“英雄不问出处”，聚到一起，就是一种共同爱好的驱使，开心就好，玩好就好！——嗯嗯，群规记住了，只喊网名。群中人员最需要团结协作，凝聚成一个整体……
    看玉儿听得出神，风调雨顺指着向导说：“他是猎户出身，一身本领，对清水河了如指掌。上次有个游人拿棍子捅一个洞，竟然钻出一条两米多长的蛇，向导让大家别动，自己冲上去，以迅雷之势活捉了蛇，还掰掉了两颗毒牙！”玉儿听得毛骨悚然，但有这样的向导随行，倒也安然。
    午餐后，玉儿随部分“驴友”进山攀岩。路上经过蘑菇种植场，走上一条高出两边几米的石头砌成的堤坝，踩着清水河中的石头到了山脚下。跟着向导拨开刺刺拉拉的林木，玉儿手上已划了几道口子。找到一条几乎快干涸的瀑布流经的山沟，攀爬起来……石头错落起伏，虽然不太尖利，但上面长了些滑溜溜的苔藓，一脚踩不好就会滑倒。滑倒的同时，随手去抓“救命草根”，却会刺疼地大叫——带刺的植物毫不客气地回敬你的到来！
    有一处峭壁，直上直下呈85度角，虽然有突出的岩峰和几棵岩缝里长着的小树，但徒手上去不可能。向导早已迂回上到顶部，绑好绳索摔下来，两个有攀岩经验的已经上去了，我自告奋勇抓到绳子，一脚蹬在小树上，另一只脚却找不到落脚点，手上抓的绳子勒手，要嵌进肉里似的，心里一下就砰砰狂跳起来……“抓牢绳子，找落脚点！”“手臂用力，加油！”人们的喊声把玉儿骨子里不服输的个性挖掘出来了，脚突然找到了蹬点，一跃身，攀了上去……站在上面向下看，小腿肚却突然哆嗦起来，心也快蹦出心脏了，还好还好！没人注意！暂时把那份胆怯收起！接下来的攀爬中遇到绳索就没那么可怕了，攀岩是勇敢者的活动！
    在大山里转悠两个多小时，深陷在山谷间，嗅到的是枯枝败叶散发出来的腐霉味道，有些闷热，衣服贴在后背上了……好在向导有安排，接下来下山的路，明显有人走过，好走多了！
    此刻山风透过枝叶间的缝隙，吹过来，凉爽而惬意。刺玫花一片片，粉白粉白的，香气浓郁。“驴友”们加快脚步，边走边呼喊，山谷回声悠远，随着黄昏的夕晖荡漾开去，愈加显得幽静。
    四那帮东北女人
    怎么能不说说她们呢？最服气的还是她们的能说会道。这次去清水河的女人帮，单从口音上就能辨出一半都是东北人。豪爽不在话下，会玩儿才是真本领。看那些装备，看就餐时她们的从容和经验，不难看出很会享受生活。
    我们去攀岩时，她们有十多个都在挖野菜，什么黄花苗、灰灰菜、野葱、癞肚皮……等我们攀岩回来，她们早就是满载而归了。大包小包，塞得满满的。归途中，又大呼小叫着去哪里哪里吃货腐败呢！哎！这是一道粗犷的风景……
    薄暮笼罩，微岚轻起，“林莺啼到无声处，山花烂漫再归家！”清水河，流淌在心中的，不只是那清清的水，更是那柔水中的坚韧。趟过清水河的女人，一定会变得刚柔相济，彰显女性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