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秋雾

满树花开

【作者：雨春】

我的手机里储藏一首许丽演唱的歌—《雾里看花》，闲来无事，经常会打开来欣赏聆听一番：“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你能分辨这变幻莫测的世界……”歌声明亮，吐字清晰，每听一次，心灵好像就被清洗一次，特别是几度重复的歌词“借我，借我一双慧眼吧，把这世界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如入深谷的呐喊，恰似我心中郁闷的爆发，每逢心情惆怅时，我常常会情不自禁地亨唱几句。

清晨，习惯按时起床的我，感到天色很暗，下意识地步入阳台，旋即一股氤氲的湿气飘入鼻孔，带着淡淡的清香，沁入肺腑。

抬眼望去，对面的楼层宛如披上一层淡淡的轻纱，若隐若现，朦朦胧胧，整幢楼房轻的像是漂浮在烟岚之中，随着晨风吹动，摇曳作态，让我置身天宫瑶台之感。

偶尔传来人们的脚步和欢笑声，让我无从寻源，也分不清他们的行踪。极目远眺，一片灰蒙，间忽一现的是小区公园上空的黛绿，捉迷藏似地随时隐身而去，象牧野笔下的海市蜃楼的再现。

走下楼梯，扑面而来的是层层云雾，钻入袖口、领口，湿湿的、滑滑的，清清凉凉，用舒雅二字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小区内的花木如沐其中，让我无法不想起唐代贤君李世民的《赋得花庭雾》的描写：“兰气已熏宫，新蕊半妆丛。色含轻重雾，香引去来风。拂树浓舒碧，萦花薄蔽红。还当杂行雨，仿佛隐遥空。”

是啊，说得真好，“还当杂行雨”，雾，确实是水的精灵，是被磨细的雨，这只要往行人身上一瞧便知，颗颗晶莹的珍珠挂满发髻，一闪一闪地抢人眼球；雾凝衣袂，那才是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的真实写照。再美的江南烟雨也无法与雾相媲美。

秋天的雾，是一种气象行为，她洗涤掉昨日的尘埃，把清爽、清洁还归给人类，还归自然界的万物，她质朴得不用电闪雷鸣，不用风婆摇扇，轻轻地来，轻轻地去，很淡定，也很从容。只要阳光再现，不要须臾，无影无踪，从不拖泥带水。

秋天的雾，纤细温柔，纤弱如日本的仕女，彬彬有礼，又像办公台上的文竹，摇曳而不乖张。她的存在，给人总有似有似无的感受，等待的就是您的吩咐，您的需要。

秋天的雾，靓丽端庄，堪比在江南烟雨古巷里的淑女，身着青花瓷碎花旗袍，足蹬高脚鞋，行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古道上那样，媚态千生，风情万种。

秋天的雾，善良贤惠，细品让人联想到吟唱《胡笳十八拍》的蔡文姬，幽居广寒宫舒广袖的嫦娥仙子。

秋天的雾，质地很轻，失重似地行走水面，飘浮半空，钻入氤氲。

秋天的雾，秉性豁达，无有他求地润泽着油光水滑的蔬菜，片片嫩绿的三麦，郁郁葱葱的山林，叮咚鸣唱的山谷小溪，还有散香金秋的黄菊。

秋天的雾，知音明心，犹如红颜知己，在你孤寂时，乘你不备，亲亲你的脸，吻吻你的手，甚至会伸出冰肌雪肤的手，去抚慰你的胸中忧伤。

秋天的雾，缠绻悱恻，你进她似让，略一定心，你就会发现她似水柔情地凝结在发间、脸上、你的脖颈，甚至浸在你胸前，悄无声息。

秋天的雾，质地很透，眼见它飘来荡去，在什么光线下，均不能成影，给人以无骨无肤的感受。

秋天的雾，颜色很难定义，有人说月色如霜，我看月色如雾，雾里看花恰似月下赏花的朦胧，从这一角度，可近似为皎洁吧。

当然秋天的雾，也和自然界的万事万物一样，也有她不尽人意的一面，那就是她情到浓时会影响交通，甚至让飞机也望而怯翼。

秋雾，淡若轻纱，袅似烟岚，洁如月光，行恰浮云，润赛细雨，它有时会挂在树梢，绕上山腰，有时伏在田野，漫在幽径，有时吻在花面，亲在草绿，风起时奔腾似海潮，翻飞若白鸥翔翼。

如果让我定义秋雾的话，那就是朦朦胧胧的水的精灵，富有月光之神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