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

一山一水

　　天刚蒙蒙亮，我和老公就出门了，照例去爬山。已经坚持了四天了，了不起吧？不过，能否坚持一冬天，还是个未知数。
　　
　　村东有一条小河，河水越过高低不平的河床，哗哗的流着，泛起白色的水花，再流入较为平坦的地方，清澈见底，河底的鹅卵石，还有那种绿色的蛤蟆衣清晰可见，虽然是冬天，因为天不冷，所以，还没有结冰。
　　
　　穿过小河，前面就是我们要爬的山，黑乎乎的矗立在我们眼前，虽然看起来不太高，可爬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远处，在天的尽头，太阳出来的地方，只能看到群山的大概轮廓，和天是一个颜色，是那种灰蒙蒙的蓝，沿着天边，有一圈淡淡的绛红色的光晕，就像是为连绵不断的山恋，围了一圈七彩的轻纱，虚无缥缈，似有似无。
　　
　　我们顺着羊肠小道向山上爬去，整个山坡就像一位暮色的老人，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老气横秋，没有一点生气。山上到处都是荆棘和酸枣棵子，有一人多高，张牙舞爪的，仿佛随时都会咬你一口。以前那漫山遍野的槐树林子没有了，凄凄枯草遍布山野，满目的荒凉。偶尔有棵杏树，也是光秃秃的，可能是冻麻木了吧？头都不点一下。
　　
　　沟底，长着几棵钻天杨，挺拔、干练，威武不减，很有一副不屈的精神。旁边有两棵核桃树，无视自己的赤身裸体，神情漠然，无精打采的，对你的造访无动于衷。看！那边还有棵柿子树呢，呆呆的，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
　　
　　一不小心，一棵酸枣棵子挂住了我的裤子，好不容易摘下来了，可还是挂破了一个洞，昨天刚穿的新裤子，好一阵心疼。气得我把它狠狠地折下来，扔了老远。
　　
　　爬到半山腰，头上就冒汗了。向上看，山顶仿佛就在不远处，回头望望，镇子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用手扒开高大的荆棵枝子，“扑棱棱”一只野鸡从我眼皮子底下飞走了，吓我一大跳，差点儿心脏病犯了，呵呵。定定神，继续向上爬去。必须一鼓作气，不然就会半途而废。我一口气爬到山顶，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想起来了，再看老公，被落下老远。
　　
　　此时，山脚下的镇子睡的正香，偶尔有一两声鸡鸣，使静谧的早晨多了一份温馨，很难看到人影，瞧！谁家的大烟囱冒出了滚滚浓烟？是勤快的主人起早在烧锅炉吧？蓦地，冒出一串汽车喇叭声，有点刺耳，把祥和的早晨撕开了一道口子，惊飞了谁的好梦？
　　
　　镇子的上空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烟雾，却全然没有了那缕袅袅的炊烟。后面是连绵不断的群山，雾蒙蒙的，这个山头拥着那个山头，这条山脉牵着那个山腰，首尾相连，前呼后拥，争先恐后的涌向天边，最后，一股脑儿匍匐在天子脚下，俯首称臣。
　　
　　“该下山了吧？不然，赶不上上班了。”老公的话把我的目光拉了回来。
　　
　　“山上的空气真好，明天继续。”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太阳露出了半边脸，发出淡淡的光，又是一个大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