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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狂草艺术之性灵表现 [打印本页]

作者: 想念你    时间: 2017-3-24 08:29
标题: 狂草艺术之性灵表现
本帖最后由 想念你 于 2017-3-24 08:30 编辑

    草书之称始于汉初,许慎《说文解字》曰:“汉兴有草书。”汉魏间盛行章草,各字不相连绵。以后去除章草的波磔,圆转用笔,遂成今草。今草又分多体:近行者曰行草,拘谨者曰小草,放逸者为大草。至唐,张旭、怀素作字字相连属的草书,而曰狂草。
    狂草与其他草书所不同者,在一“狂”字。细按之,狂草至少有三层特别的蕴含:
    一曰狂放之用笔
    书法是关于用笔的艺术,舍用笔则无从谈书法。真、草、隶、篆各体书法用笔技法各不相同——篆书笔笔中锋,似以箸划灰,起止无迹;隶书增设波磔,较篆书笔法丰富;楷书虽然在隶书基础上又进一步,然用笔亦局限于“永字八法”:三者用笔以“静”为主,非“默坐静思,随意所适,言不出口,气不盈息,沉密神采,如对至尊”,则不足以臻于佳境,此之所谓“正书”也。相比之下,草书运笔则以动为主,而狂草用笔,则草书中之尤其飞动者也。以笔画论,篆、隶、楷以一笔为一笔,小草以二三笔为一笔,狂草则以数笔为一笔,甚或以数字为一笔;以字论,篆、隶、楷字字独立,小草偶以二、三字为一组,狂草则多以数字为一组。王献之之《中秋帖》,首创数字相属连,后人目为狂草之滥觞。米芾《书史》称其:“运笔如火箸画灰,连属无端末,如不经意,所谓‘一笔书’,天下子敬第一帖也。”
    二曰狂放之姿态
    我们讲书法,常讲间架结构,但间架结构一词,也只能针对于正书而言,对于大草、狂草,是不可能讲什么“间架结构”的,只能说“姿态”了。书法是一种以汉字为基础的造型艺术,用笔只是过程和手段,造成什么样的形状,才是书写的目的。狂草姿态之狂,表现有二:一是多变化。正书之中,隶、楷的结体相对稳定,所可变化之处,也仅仅是处理好笔画之间的微妙关系,以显示出结体的萧散、紧收、内敛、外展等不同特征。相比之下,篆书由于为汉字之初创,一字有多种写法,于是结体就表现出若干变化,但是这些变化也仅限于把某些部件进行挪移或叠加。而狂草姿态的变化,一字有多种,即使篆书与之相比,也远不能及。二是动感强。如果说欣赏正书如同在欣赏静态的图片、摄影,那么欣赏草书则如同在欣赏动态的舞蹈、影视。古人曰:楷如立,行如行,草如奔。如果说小草乃小步疾走,大草如大步快奔,那么狂草就是不顾一切地狂奔、飞奔。狂草姿态的多变化、多意蕴,就是从动感而产生。
    三曰狂放之激情
    如前所述,正书是在“言不出口,气不盈息”的状态下进行的创作,草书的创作则要酝酿出另外一种境界,表达出另外一种情感。如张旭作草书是“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怀素是“忽然绝叫三五声,满壁纵横千万字”,杨凝式是“多遨游佛道祠,遇山水胜概,辄流连赏咏,有垣墙圭缺处,顾视引笔,且吟且书,若与神会”。正书创作与狂草创作所表达的感情,前者如平静的湖面,后者似惊涛骇浪;前者如淙淙的小溪,后者似黄河壶口的瀑布;前者如小夜曲,后者如进行曲;前者如《天鹅湖》,后者如《秦王破阵舞》。展开狂草的经典之作,这种强烈的感觉都会扑面而来。
    在狂草艺术的上述三层蕴含之中,用笔、姿态是性灵的表象,激情乃性灵的泉源。如果没有狂放之激情,则无从言狂放之表象。而正因为其有激情,则更见性灵,而成为书法创作的至境。也正因为其抒真情、见性灵、得之不易,人们就对其崇敬有加。历史上有两位公认的“草圣”,一位是东汉擅长章草的张芝,一位就是唐朝以狂草而名的张旭,而众多的篆、隶、楷、行名家,则无一人以篆圣、隶圣、楷圣、行圣冠名。被誉为“书圣”的王羲之,则是因为他在楷、行、草诸体发展中的综合贡献,其中当然包括草书的成就,虽然他所擅者只是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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