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垣文苑
标题:
相知山村,且行且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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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飞龙在天
时间:
2016-8-15 09:28
标题:
相知山村,且行且惜
一草一花,散落的景致。村落的稀疏,总有炊烟迷醉,翻过篱笆的风,常与老墙的苔藓相撞,跌落的情韵里,成了菜畦里悠闲的鸡鸭,把清晨的太阳啄落。
山,在日子里,嫣然着小花,簇簇悠闲的季节,村落就在亢奋中,花布似的小院子,错落的编排,总把简单的日子,过成有禅意的早晨和黄昏。
山村,生长野草的地方,也生长蝴蝶的爱情,见证一朵花的成熟与衰老,悲壮与快乐。枯窖早已把热情洒完,呆滞的守候,与老屋脱了泥皮的半拉墙同病相怜,岁月无情,执着的山民还是把日子过的简单淸乐。
屋檐下晾晒的光景,台阶上还拴着童年的情怀,在晕开的太阳中,让成长发芽,不小心跌入尘路中的小雨,心的泥泞,魂的淋浴,有时喊上一嗓子西部的“花儿”,硬生生好像要把弯弯的山路拉直,真有“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的意境。
驮着太阳行走的日子,风总会把乱弹吹过,一句“薛平贵別窑”,垂在半空总不想离去,共性的颤动,从不衰败的喊调,解乏解困。山里人憨厚,山里人孝道,敬天敬地不如敬父母,烧香念佛也不如给父母端吃掌喝。常言道:“男人是耙耙,女人是匣匣,不怕耙耙没齿齿,就怕匣匣没底底。”也是,男人出外挣钱,女人守家种田。攥着钱数着日子的女人,大多数都在流年渡船上生活,为了不让苦了人再苦了心,把持着家中的一切。
用情的执守,那怕只是“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有时也是赏心悦目的,炊烟、小花,悠然情趣。光阴的泅渡里,总有山民的信仰,我的眷念。故乡对我,实际上就是这小山村,从没有过三心二意,有太多的给予,不管看到的,或者听到的。偶尔,一朵花都让我为之颤动,美的,细微的,不可言状的。
脚的度量,只有一步一步,把走过的艰辛与欢乐都给了心,琢磨,品味,直到有眼睑的感动与湿润。生长在山村,知道,本质中有着孤独,是圣洁,是夜晚的冷,是正午的烫,是风过子夜的暝——
山村的奶奶利索,利索地能走在田埂上,盈盈的笑意,给人一种一辈子在黄土地上劳作的活力,欢快流淌在脸庞纵横的沟壑间,是那么的美丽。因为她的脚下已经和黄土地连在了一起,仿佛他和那些植物同是泥土的儿女,满足与愉悦有她的出神凝思,成了一种无法割舍的荷锄耕田、伺弄土地的生活。
平凡的生活,真实的存在于生命中每一个稍纵即逝的瞬间。
清晨的山村,我斜靠着老墙,等太阳出山,美极了。阳光从树叶交错的缝隙里星星点点地撒落下来,点缀在舒心的身体上。有时候,来一阵瑟瑟的风,飘落几片枯叶,像蹁跹飞舞的蝶儿,令我神往。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当你,有时曾对着一株植物一声声呼唤,它毫无办法,最后只好开出花来。你继续对那花呼唤,那花也毫无办法,最后只好凋零。
你曾在河边呼唤,你每喊一声,河便调头拐出一道弯来回头看你。于是每一个经过这片大地的人,都会惊讶这条河为什么流淌得如此曲折,反复迂回在这片大地上,徘徊着不肯离去。
山坡下,溪水边,蒲公英在白天浓烈地绽放,晚上则仔细地收拢花瓣。像入睡前把唯一的新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枕边。
山风吹动季节的变换,村庄已塞满了老一辈的故事,旱烟袋氤氲的痴念,成了碾道中的昨天。一隅本真的陋居,经不起风雨的侵拨,和享受阳光的老爷爷一样,该到瞅天看日,夕阳中唱晚了。
西北的土塬,是山,是湾,是坡,是沟。小村落都已初来的户姓而定名,有王家山,有龚家湾,有安家坡,还有刘家沟——干旱贫瘠的土壤,酷旱严寒的气候特征,时时给生活在这片苦焦土地上的人们带来一种生存的煎熬,时时紧绷着与大自然抗争的这根弦。生活在这片荒芜旱塬上的人们,辈辈沿袭先祖们的栖居习惯,构造简单的黄土小院,像春燕衔泥那样,用毕生的心血盖屋修房建舍,刨垦黄土,春耕秋收,拉扯儿女成家立业,岁岁年年企望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这里的田地,一垧地就是两亩半,一亩地就是六十平方丈,就是667平方米,差不多相当一个25米见方的游泳池。“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两重辛苦在:种地人辛苦,煮饭人辛苦。种地的庄稼人自称“下苦人”,他们最苦――心苦。
既知吃饭难,感恩心常念。吃饭动筷前,都会先想一想刚才做饭的自己,然后再想想那些下苦的人。于是,吃饭总是很香。
山村的孩子,自幼在山沟长大的心,有自己独特的轨迹。假期中他们每天都要走十里路去放羊放驴,驴羊赶上了山,就蹲在地上铲土盖“房子”、垒“猪圈”,一个假期之后,所有人的“家”就会连成一片大庄园,占满整个空地。男娃娃喜欢养鹞子,架着鹞子满山跑,抓麻雀、逮田鼠,给鹞子喂食。每天他们通常要走十里路去上学,早上不吃早餐,用“馍馍衩”装上两个馍馍做中午的干粮;学校没有开水,冬天干的忍不住了,就抓一把雪塞到嘴里。
然而这样的心也是一天天快乐的长大,而且更早学会独立。十四、五岁的初中生就已经自己蒸馍馍、揪面片,上灶炒菜了――父母下地干活,就得娃娃回家做饭。
可是在课业方面,这些在山野中长大的心就有些不习教化。书本和他们的生活的确离的远了一些。尤其是他们习惯了定普话――定西普通话。如果把定西话拿到课堂卖弄,于是发音蹩脚的“有呢吗?”“木啊(没有)!”“片得吗?(明白吗)”“合适着来!”“呃(我)!”总会搞的满堂大笑。
而“苦焦”二字,虽是方言,我总能从“焦”字中体味太多亲切与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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