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垣文苑

标题: 躺在岁月里的乡村 [打印本页]

作者: 飞龙在天    时间: 2015-6-17 12:52
标题: 躺在岁月里的乡村
    躺在岁月里的乡村
    一条鱼儿跃动的清水河
    夏天来时,金黄色的油菜花开过之后,在原野上的风筝飞过,五彩斑斓的大地,突然地就变做了铺天盖地的绿。那绿色的汁液,随着风的鼓动,纵情的在天地间流淌。染绿了山野,染绿了村庄,染绿了农民的眼睛,以及百鸟的歌唱。
    一条清冽冽的小河,也从春的温婉中走出来,流动的更加欢畅了,像极了村野孩子无拘无束的笑声。岸上的树林也长得绿匝匝的,浓密的连风都钻不进去,绿的黑森森,让孩子们害怕。这个鸟们提供了天然的大氧吧,它们把窝筑在大树上,急急忙忙的生儿育女,繁衍后代。斑鸠,喜鹊,黄鹂----这里面也有麻雀的影子,但它不是为了筑巢,它的巢在春天就建好了,建在老屋的檐下,建在猫儿够不着的地方,和燕子一样,与庄稼人比邻而居。
    河水是清亮亮的,从山脉过来。经过无数的堤坝田埂,无数的小树林,自然也听到过鸟儿美丽悠扬的啼鸣,和农夫吆喝牲口的声音。草疯长在河堤,一些夏日的花也热烈地盛绽着。石头白刺刺的闪耀着太阳的光茫;沙子也像锦鳞,在孩子奔跑的脚下翻飞。只有河水在静静的流,深处就成了一个潭;浅处便随石激荡,发出淙淙的天籁之音。鱼儿在这音乐声中快乐地游弋。螃蟹在石下,老鳖一般在沙中,它们都深藏在水底,唯有孩子们能寻到它们。它们是乡村的朋友,就如在河面上飞来飞去的蜻蜓,还有贴着水面迅速飞掠的翠鸟。孩子们对它熟悉了,以至于它们藏在哪一块石头底,孩子们也能准确无误的用眼睛捕捉到。河蟹老鳖没有心机,虽然长着脚,但它们跑不过孩子的手脚和眼睛。可鱼儿能逃过孩子的眼和手,它们有鳍,好像长了翅膀,可以在水的空气里自由飞翔,一群一群,忽而东西,忽而南北。
    最壮观的是,当夕阳洒在河面上,鱼儿开始跳膘。万千条寸把长的白条鱼,金鳞鱼,似乎听到了无声的命令,一起在水面上蹦跳,此起彼落,水花四溅,望去一层一片,一条河都给搅动了。简直就是一条在夕阳下鱼儿欢腾的河。不仅孩子们看呆了,连赶着牛,扛着犁杖,赤着脚,吼着粗啦啦山歌的农人也看傻了。
    鱼儿跃动的河,更多的时候,构成了村庄和谐的音符,月朗风清的晚上,临窗倾听,耳畔静静流畅的小河,牵引着劳累了一天的乡人进入温馨的梦境。
    有牛马的村庄
    乡人说过,有牛马的村庄才是村庄。这就像有野花有绿草的地方叫原野一样。那是一个村庄的灵魂,经历了多少辈的聚散,才凝结而成。这魂魄是温馨的,它有露珠的清香,有牛马嚼食的草料地芬芳,当然也有庄稼人身上的汗味。一个村庄如果没有牛马出没,就好像没有炊烟,那是死寂,是可怕的。假设绿树间缺少了鸟儿的歌唱,大地上没有了绿草与鲜花,那将是一种什么景象?
    春日清晨,牲口们从梦中醒来发出各种不同的声音,走出村庄,走向开满鲜花的旷野,咩咩的羊叫,昂昂的驴叫,不断打着响鼻,冲起土路上尘埃的骡子。它们的脚步或安闲,或散漫,或细碎凌乱,走在农人之前。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鸟雀子叽叽喳喳,唱出它们的欢悦。但庄稼人无暇去听,他们有自己的活儿,哼着小曲,耕田耪地。专注于自己的劳作,倾心于庄稼的长势。牛马们也无暇去听,它们是庄稼人的帮手,也和农民一样,在土地上出力流汗。于是,鸟儿只有寂寞的唱,一遍一遍。这婉转的啼鸣还是传进了农人的耳朵,传进了牲口们的耳朵。有时候,他们会停下手中的活,侧耳听一下,伸展一下懒腰,把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自言自语道:“这树上啥时候多了个鸟窝?”牛马们听见了,也无法回答他,只能抖动一下身子,或甩尾巴驱赶那些蚊蝇……无数的岁月,就在这短暂的伫立中悄然流逝。
    在落雨的天气里,牛马们不必干活,庄稼人怜惜它们,让它们静静的休息。但牛马们并没有闲着,它们会倾听着瓦沟里流动的雨水,听雨滴在青瓦上跳舞,那叮叮咚咚的声音,就像有很多孩子在敲响锣鼓,灵动而热烈。这时,它们便会做出一些美丽的梦,梦到青草,梦到飘着稻香的田野,以及野鸡和布谷鸟的叫声。
    一个村庄里都有几处马厩,那是牛马的家园。马厩里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气息,庄稼人熟悉这气息,牛马们也熟悉这种气息。它们像久藏后启盖得酒,气味久远,浓烈的化不开,嗅之让人沉醉,那是原野上青草花香的馨气,是牛马身上汗汗的土腥气,还有村庄的烟火气,秋阳下庄稼的香气。世世代代,牛马们就生活在这种气息里,和庄稼人息息相通,相依为命。它们如花的蹄印,叠满了村庄周围,如一枚枚印章,深刻地盖在村庄的胸膛上,也像一枚邮戳,刻在每一个游子乡愁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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