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垣文苑

标题: 文字世界 [打印本页]

作者: 雅晴    时间: 2015-6-17 12:44
标题: 文字世界
    初学写字,我的母亲告诉我:“这是我们的母语,汉字。记得,方方正正中国字,堂堂正正中国人。练好字,做好人”。于是,汉字就在心里种下根,渐渐组词,造句,写日记,写作文,由遣词造句的青涩渐渐也能笔墨通顺,蒙昧的心灵也由文字启迪有了灵性。
    文字,以它的各种形态在我的不同时期起了不同的作用。
    在我们那个小县城,没有轩昂华丽的建筑,没有车水马龙的热闹,没有鳞次栉比的商铺。但是,有优美的风景和人文。绕城而过的浑河汇入桑干河,浑河滋养着北岳恒山,翠屏峰上悬挂着“天下第一绝”悬空寺,小城内有永安寺,小寺,据说是给明武宗盖的的行宫,皇帝没来,后来住进了和尚。有治理黄河的栗毓美墓,堪称人杰地灵。在这些名胜中,保留有牌匾,墓志铭,还有文人骚客的墨迹。逢节日是必要去拜会的,就是平日里玩耍,也经常流连于此。那时,看着正门上的各种字体的匾,好生喜欢。
    再大些,就是已经进入小学,迷上了小人书。三毛流浪记,哪吒闹海,女娲补天,盘古逐日,那些带着画,带着情节的小人书吸引我整日往书摊上跑,所有的零花钱全买了小人书。课余时间,就和姐姐们在草纸上画呀写呀,开始自编故事。有时传给同学们看,居然有了粉丝。然后,《故事会》,《山西民间文学.》,《儿童文学》相继进入视野,在放学路上给同学们讲,同学们听得津津有味,有时正讲到妙处已到岔路,相约明日继续。那时,文学以故事的形势占据了我的心。
    五年级,忽然在家里衣柜底下发现了好些古文书。有二刻三言,还有《儒林外史》,《官场现形记》等,翻看了几本,看不懂。终于翻到一本《红楼梦》,略略能读,还有一本《镜花缘》,也是讲女子奇事,就从这两本看起。这下了不得,发现诗词歌赋居然这么美。翻来覆去地看,没看懂宝黛钗的关系,倒是背诵了不少诗词,加上不久开播的电视剧,彻底变成了红学迷。还有那百花仙唐小山出海寻父,沿途趣闻奇女,最后那碑文看得我心醉神迷。也幻想自己是哪株草哪种花转世,写了不少不文不白的诗歌,掉了不少伤春悲秋的眼泪。
    与初中时光并行的是金庸和梁羽生的武侠,痴迷到上课用课本扇住看,被老师发现横批一顿;还有琼瑶的言情书,席慕容的诗歌,汪国真的诗以及庞中华的硬笔字帖纷至沓来,横扫那三年。与同学兴诗社,虽然现在看来幼稚,却成为当时不可或缺的大事。也写武侠,开篇总是“漆黑的夜,闪亮的刀,一位披蓑戴笠的青年立在旷野,等候对方”。或者写朦胧诗:“我装饰了别人的梦,别人装饰了我的诗。”
    直到上高中,才发现散文的魅力。有记事散文,朱自清的《背影》,有抒情散文,那时学得最多的是杨朔的,我私下比较偏爱郁达夫的《故都的秋》和老舍的《济南的冬天》之类。然后又读了林清玄,张小娴之类情感细腻的,喜欢上这种文体,可以描写心情,适合写给自己。
    可以说,由文字,我了解了历史,地理,宇宙;领略了各种悲喜心路,世情变幻。
    当参加工作,成天与数字打交道,一度失落。不知自己与文字还有多远。自己郁闷,或者孤独,或者高兴的时候,又拿起笔小记心事。思绪在笔墨里飞扬,如野马奔驰在草原,尽情释放心中的结;如面对寒夜里划过的一根火柴,在文字里取暖;如清泉流过芳草地,汩汩旋转出喜悦的水花。
    文字,是沉默时的唯一表现形式。有人说,沉默是最后的清高,沉默是最后的自由。而文字,在口的沉默后,成了心的释放。在一个个方块字的组合中,灵魂自由飞舞,由笔尖在纸上沙沙响,到键盘上恣意地敲打,心找到实处,找到安慰。人,变得凝重,变得安静。
    逝了流光,留下一些自己的痕迹。翻看那些随笔,仿若看见不同时期的自己。清新的,张狂的,忧郁的,浮躁的,沉静的,安然的自己透过文字一路走来。文字,成了调剂心绪的良药,是与自己对话的良友,是妥帖安慰的一杯水。它淡然,却永恒。在文字的丛林里,它不出众,在我的洞天里,它是宝贝。
    有时,也会在敲打键盘时,想着必定有一个人能懂我。与我同看一片云,同赏一轮月,同朝一个方向。也会记下一些身边的故事和人,想必,这些也是他所曾经历。如果有人用他的音符给我留言,我必回复。文字,是我交友的细线,即使我们不曾遇见,但有了这根线,何愁前路无知己?
    文字是一个世界。我在窗内,看着你们的故事,品着你们的心情;你们在我的窗外,看着我的忧伤,我的喜悦。风景,不在远处,就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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