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垣文苑
标题:
我们都曾很坏很任性,很乖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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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幸福的唯一
时间:
2015-1-16 10:13
标题:
我们都曾很坏很任性,很乖很美好
一、
我
第一次
见绿艽时觉得她好漂亮,一米六八的身高,大大的眼睛,笑起来时有一排整齐的牙齿,她忙着收拾自己的铺位,却热情的对她家人介绍我,说,那个是四川来的辣妹子,很远的南方哦!
我觉得很温暖,在经历了忐忑的28个小时火车时光,我总是担心迎接我的是水土不服,是交流障碍,是文化差异,但是还好,是这样一片温暖又动人的阳光。
六
人间
的宿舍很快就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行李箱、被子、盒子、水桶、脸盆……来来回回,总免不了几声“乒乒乓乓”——
“哎呀,不好意思,我踹了一下你的鞋盒。”
“那个谁,这个衣服是你的吗?我给你晾外面一点了!”
“你们知道食堂在哪里吗?一会儿一块儿吃饭吧。”
大学就这样在措手不及中开始了,
时间
好像是个孩子,一不小心就窜得老高,让人张目结舌,但总之,那些期盼已久的成长和独立终究还是来了。
二、
晚上开完年级会后,大家都早早的躺下了,九月的济南还很炎热,头顶的风扇呼呼的也吹不出几阵凉爽的清风,大家兴致很高,从四面八方相聚而来,谈天说地是免不了的,我这才对六个人有了初步的了解。
一号床就是绿艽,她家是青岛的,住在最靠门的上铺,下铺是临沂的
雪
文,也是我们宿舍最高的姑娘,戴着一副黑
色
的框架眼镜,话不多,只是喜欢睁着大眼睛看别人,再过来就是三号床珂珂,来自滕州,脸上长了几颗
青春
痘,很害羞,说话时会用手背遮住嘴巴,她的下铺是小晴,我们私下叫她东营齐全姐,因为她带的东西最多也最全,珂珂还有些埋怨的嘀咕床下都被她塞满了,连鞋子也放不开,然后对面就是我和白白了,白白也是青岛了,作为四改六的宿舍,我和白白的这张床是后来添置的,所以就在她们对面,我们还特兴奋的说我们这是小别墅,她们的都是贫民窟。
夜深了,大家都进入了梦乡,只剩下风扇在无力的盘旋,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嘀咕着,这便是我的大学
生活
,我将在这里生活四年,和她们一起,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是终归是一天天的走过来的。
三、
我们对绿艽的第一次不满是大扫除,大家都忙的汗流夹被,小晴戴着一次性手套在清理厕所的死角,珂珂弯着腰挨个给我们叠“豆腐块”,雪文利用身高优势趴在玻璃上用力的擦着,我和白白则负责扫地和收拾桌子,只有绿芜,拿着手机坐在一旁一动不动,许久,雪文才在阳台上喊了声,“这是谁的洗漱用具,怎么还没收起来。”
绿艽这才抬了一下头,“哦,是我的,你先放那儿吧,我一会儿过来收拾。”
说完,又低下头继续拨拉着手机,大家面面相觑,吐吐舌头,耸耸肩,继续做手里的事。
事后,她似乎还有些沾沾自喜的说,“哎呀,只能辛苦大家了,我这个人有洁癖。”
大家都不说话,我想着小晴在厕所一边打扫一边快吐了的表情,心里很不是滋味。
四、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济南的冬天,这是我在济南的第一个冬天,并没有老舍笔下的那么美好和有趣,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风和凛冽的空气,阳光依然每天都是高高挂起,红红的照着,然而依然赶不走寒冷,驱不走冬风。
我和小晴每天被懒觉困在床上起不来,小晴总是边跑边沖我挥手,“辣辣,快点上车,我载着你。”
我们一路狂奔到教学楼,悄悄的从教室后门进去,却在坐下的时候大声喘气,还互相抚背,通常会把全班人的眼光吸引过来,珂珂总是很无语的说,“你们迟到了就不能低调一点嘛。”
五、
迎新晚会是我们大学的第一次大活动,尤其是小晴和绿艽,她们是模特队的,按照惯例会作为压轴节目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想想就老激动了,我和珂珂、雪文、白白早早就占据了最佳位置,必须要在她们出场的时候把气氛搞到最热。
好不容易熬到了模特队出场,主持人话音还未落下,刚刚还沉闷的观众席,一下子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这也不怪,模特队基本上就是我们学院这一届集身高美貌气质于一体的
美女
帅哥大集合。
等到小晴和绿艽穿着摆裙,气场十足的出现时,我们几个都跟疯了一样在座位上乱叫,我还特牛逼轰轰的冲着旁边的男生说,“我们班的!”
良久,他很弱弱的答了一句,“咱俩是一个班的……”
晚会结束后,大家又一起去吃了鸡肉卷,回到宿舍,又抱着她们一阵乱拍,总算过足了模特瘾。
六、
大家时常将小晴和绿艽拿来做对比,那时,小晴和绿艽都是我们学院学生会的干事,绿艽还是是我们班的团支书,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有时常常一进厕所手机就在床上震动,白白便会扯着大嗓门对着厕所喊,“艽——电话!!!”
她出来点开手机,电话那头传来班长有些不耐烦的声音,“怎么你的电话老是打不通……”
她一边接电话,一边匆忙的穿着鞋往外走。
珂珂从上铺放下书,常常的感叹一句,“她好——忙啊。”
白白便会开她的玩笑,“你要是身兼数职,也会这么忙的。”
“别,我可没这个能耐,还是老是看书吧,做个平民。”
七、
那天,绿艽从外面回来,
心情
有些烦躁,自己待了半天,便在那儿玩手机,谁知一不小心踹了一下,只听“砰——”的一声,水壶便炸开了,我们一看,是小晴的那个灰色的壶,她拿来的时候我们还说,这个壶一看就很贵,小晴只是淡淡的说,在银座买的,她妈妈说要用那么久,就买个好一点的。
这下好了,被绿艽一脚给踹飞了。
雪文马上去阳台拿了扫把和拖把,我和白白也几步下了床帮着收拾,绿艽面露难色,一个劲儿的说着对不起,却也没有要收拾的样子。
白白说,还好没有伤着人。
后来还是小晴自己把那个壶的外壳拿到楼下去扔掉,我们还安慰绿艽,没事,不就一个壶嘛,你再买一个给她就是,小晴不是那种会计较的人。
过了许久不见小晴回来,雪文便穿上鞋去看一下。
也是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们才知道,那天晚上,小晴自己蹲在楼下的垃圾桶旁,哭得昏天暗地。
事后,绿艽给小晴买了个蓝色的壶,我们一看,是楼下超市卖的最便宜的那种,小晴只是说了句,没事,不久又去买了一个跟之前一样的壶,而绿艽买的那个壶,她一次都没有用过。
七、
如果那算第一次,小晴第二次哭的时候济南已经下雪了,她穿着单薄的睡衣在外面,我觉察情况不对,便拿了件衣服,倒了杯热水跑出去找她,她缩在楼道的角落里对着电话嚎啕大哭,我不知道她是冻的还是冷的,只是一个劲儿的发抖,我赶紧把衣服给她披上,又让她抱着水杯喝口热水,一边把她抱在怀里,她才稍微缓了过来,嘴里不停的说着,“谢谢辣辣,谢谢。”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里一热,心里也难过了起来,我说,“谢什么啊,我有事的时候,你还不是第一个冲在前面。”
刚开学时,作为班里的文艺委员,我对待职位上的事情也算是尽心尽责,可是那次不知是哪里做错了,班长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批评我,我这个人吧,又死要面子,这无疑是强烈的打击了我的自尊心,事后越想越难受,趴在床上哭个不停。
小晴看不下去,拿起手机便说,“辣,你别哭了,我找他去。”
说完,她便和白白跑了出去,一会儿,隔壁宿舍的一个同学跑到我们宿舍来问怎么了,说小晴和白白在楼下跟班长吵的很厉害。
我那时才觉得自己闯了祸了,珂珂和雪文都很尴尬的说着,“小晴的脾气也不是盖的。”
等到她们回来的时候,两个人的眼圈都是刚哭过的,红红的,不一会儿,我便接到班长给我道歉的电话,说了些让我体谅理解他的话,说得我更加不好意思,本来就是一桩小事,结果弄得大家跟我一起难受。
那天小晴跟我说,“辣辣,你一定要好好的,我都会在你的身边,你过得好,我只要知道你过得好就行了,如果你过得不好,只要你说,我随时都在。”
以至于很久以后,我只要一想起这句话,就会很温暖。
我总觉得我跟小晴在很多地方都是相通的,比如我们都是那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我们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活着,成长着,我们总是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着戒备,在这一方面,她比我更严重,我似乎从来没有听她抱怨过任何人,任何事,即使有人不喜欢她,即使有人伤害她,即使她不开心,她都不会,她总是挑别人好的来说,总是不停的夸你,告诉你,你很好,真的很好。
说实话,我有时甚至是有点嫉妒她的,她怎么可以这么好,好的家世,好的相貌,好的脾气,好的秉性,好的人缘,似乎所有应该有的,她都有了,即使我是那么了解,她内心的孤独和害怕。
仅仅只是有一点点嫉妒,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心灵相通。
八、
如果说以前都是小打小闹,真正让我们跟绿艽决裂的,便是她受伤的那次,打水的时候壶破了,把脚扎了一个口子,我和雪文、珂珂,还叫了同班的一个高个男生,我们连背带托的把她送进了最近的医院打破伤风,结果那里还没有那种破伤风,我们又叫了个面包车,辗转大半个济南,送到了武警医院,回来时,天已抹黑,大家都累得不行。
之后的几天她都只能呆在床上,我们每天都有人负责给她打饭,但是大家心里都不是很舒服,给她带饭,她从来不给钱,上次去医院大家也都多多少少垫了点钱,她也半句没提要还的事,倒是她一个学院的另一个老乡经常过来陪她,带她去校医院换药,每天带饭买水果,伺候的跟妈一样,我们都感叹绿艽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有这么好个朋友待她好,不过我们也落的清闲,省了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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