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垣文苑

标题: 流光落絮 [打印本页]

作者: 花儿开时    时间: 2014-12-15 13:51
标题: 流光落絮

一个小城,替我说了很多话,尽管我足够的沉默。

去了市第二人民医院才感觉世界竟然那么小,碰到了我许多年相熟的一个老朋友,记得请她吃了一顿饭,她盯了我许久才冒出一句话:“你是不是小杰?”

“嗯,你是?”

“我是久梅。”

“哦,你怎么变化那么大呀,我还歪着脑袋看了你很久硬是没把你认出来,哈哈,你做了美容?”

“一个穷教师,那做得起美容呢。”

“总之,你肤色变得很白呀。”

“手术后虚弱的缘故,脸色一些惨白。”

“什么病?”

“和你姐姐的病一样,才做了手术的。”

“这小城是不是太小了?”

“呵呵”

“.......”

姐姐因为肾结石住院了,一家老小硬是腾不出照顾她的人把我从外地揪了回来,回来直接去了医院,才几天没有见,姐姐哭的稀里哗啦,口中喃喃不停的说可把我盼了回来。

嗯,我对她很重要。

她把我当做父亲的翻版,见我如同见了父亲,她大概是想借助我极像父亲的影子来诠释她在父亲面前的一番矫情?

病床上的姐姐像极了一个小孩子,乖乖的,安静的,露着一种暖意的笑脸,我在她的身旁。

我想,她一定很知足。

平时她叫不到我的,很少去她家,不喜欢她那个赌窝似的家,楼上楼下尽了牌局,人来人去吵闹的要死,我不知道姐姐是怎么过了这么一二十年呢。

叫护士换水只用轻轻按了一下病房的按铃,护士就来了。

我的活儿是去茶炉接开水,搀扶她去厕所,给买饭以及办理一些相关的手续,她很乐意想和我说话,我大半时间是不喜欢说话,觉得没有什么可说的,可她东一句,西一句,陪病人说话应该是陪护的首要活儿,我只好奉陪。

世上的事情总是这么巧妙的有机结合,意外的碰到了我那么相熟的一个朋友竟和姐姐一个病房!我俩说开了就把姐姐拉了一边,她目瞪口呆的听我们聊的起兴,走了这多年也丢了很多朋友,她便是其中的一个,从外地回来也不怎么与外界联系,一个人安静了许久,有时候拿着手机也不知道该给谁拨一个电话,换手机,换号的频繁导致很多朋友就是这样被搞丢的。

再次重逢是不是上天的悲悯?

这个世界需要悲悯时,而悲悯无所尊鉴!

姐姐没有丝毫怪意安静的听我俩胡侃瞎说,脸上不时跟着我们泛出一点笑意,大概被我俩激情又投缘的话题所感染,谈起她的教学工作,她给我两个字:“头疼”,说起人情,亲戚们都知道我从外地回来了,一年总给我几个学生因为入学要我拉关系,往年都能顺利的把这些孩子送进不同的学校,今年又遭亲戚们委托有二个要转学的孩子,一个也送不进去,学校好似遭了逆天大反,谁人也不敢接这个人情活,那怕是我很自信的老校长也只吐舌头,待我把这个异常的形势告诉我亲戚们,他们不解的说:“今年真真活见鬼了,有钱塞不出去,有礼没人要!”

朋友是一名小学教师,她很清楚今年出现这样的异常之举是怎么回事,我也略知道一二,只是没有想到这么严重,但我的亲戚们不知道且有怪罪我的意思:“年年都办了那么多,轮到他们就办不成了呢?”

天意!?

和姐姐说这事,姐姐让我好好的解释给他们。

这位朋友告我:“你告诉你的亲戚们,我是老师还办不进去自己的人情关系呢,你让他们找市长去,没准市长能给办呢。”

“呵呵。”

兔子升入初三。

送兔子去学校,她说一个人能行,我坚持送她。

她似乎生出几分感动,几分朦胧回馈的爱意,我也刹那的融动。

兔子没开学我就在准备了:吃的,穿的,用的等等,她提出来要买的,我所想到的都一一的置办回来,兔子整理的很利索,拿着也方便。眼见兔子在那里收拾我心思一阵窃喜,她完全有操持自己的能力,我拿了一个最大的包裹,那是她的铺盖卷儿,她觉得我拿着有点吃力,从我怀里夺过包裹递给我两个帆布小袋子,里边是她的衣服以及各种生活用品,突然眼睛忍不住潮湿:兔子懂得疼爱我!

一路上的心都是暖暖的。

兔子也显出一种从未有的安静与幸福

和往年一样进了校园一派欢腾景象,家长和学生,学生和家长挤占了整个学校的空场区,开车的,骑摩托车的,三轮车的,自行车的,电动车的,每个车上都装着和兔子基本一样的物什,家长的脸上似乎挂着统一的表情,那是一种殷切的爱护与温馨的希望。

兔子让我看着东西,她忙着去分班,找宿舍,兔子做事情的麻利打心眼里令我佩服,就是这点“才能”有时让她骄横跋扈在我面前表现的不可一世,我在自解自劝的间隙中给她一点适当的纵放,放纵她的长大,独立,成熟,自持,历练。

分好了班级该去找新分的宿舍了,在一个树下等了一会她过来拿上行李去新建造的宿舍楼,很漂亮的一栋新宿舍楼,兔子蛮高兴的,我也暗自高兴,能住上一个好环境对她的心情也是一种释缓,我也安心。

兔子又是抢先拿了那个大包裹,让我拿了那些小东西,我坚持要拿那个大包裹,她说我走个路像只摇晃的鸭子,笨的要死的那种还是让我拿小东西的合适。

坚持不过兔子,她好像力气特大,那个大包裹也不轻的,两床被子夹杂一些其他的东西在里边,她一路风火连天,精神抖搂的。

进了宿舍楼她所在的房间,里边已经有几个家长在为孩子铺盖了,她不要我忙活,我心疼不过和其他家长一样整理起她的床铺,待我整理完毕回过头看她在那里抽噎,我问她怎么了?她却说道:“妈,你太可怜了。”

“怎么这样说呢,我咋可怜了呢?”

“你是不是八辈子没有见过娃儿?”

“你这话说的神神叨叨的,咋地了?”

“你对我太好了,我难受。”

“哦,原来这样啊。”

“.......”

安顿好兔子之后我出来校门眼睛一直潮润,回味兔子的话令我心尖柔颤,她已经懂了我对她的爱,一个孩子能有一份正直的爱就足以良正,一个孩子能有一份才华是其次的践修之道,面对孩子的未来,我想做人才是最重要的,做一个品性纯正良德的人,更是一个人一生的全部内涵,我不希求她成为一个精英人物,惟愿她幸福,平安,简约,朴素的完成她的一生。

婚姻生活中的人,常常被捆锁。

挨门邻居知道我从北京回来,有事没事总爱来我家小坐说一些家庭琐事,劝则不寐,不劝则不安,小两口的日子过的一直很不萧条,总不见春城。

男的因为单位破产一直闲赋在家,和女人每次吵架的理由是他能教育好孩子,他膝下一个女孩,今年十二岁,女人在一个单位干三班倒的工作,月工资一千八百多元,而他一直没有工作,也不说出去找个其他工作干干,知道他有着大学学历但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出去找工作,一个有文凭的男人却常常和自家女人在家鸡毛狗斗的吵闹不休,真让人愤懑。

女人每次和我诉苦,都怀着一种极大的悲苦。

有时劝她真不知该怎么下话,说出什么样的话才能让女子的心回归到一种平静的状态上,我自己心窝里的那些烂事儿都难以让我摆正,她家的事儿我又怎能摆平呢?

女人大概过于心碎,要我给她写一份离婚协议,让给她写这个离婚协议可不是一次了,每次我都找个理由推辞了,怎么也不能给她写的,中国人的做人原则是不管你们怎么闹腾,劝人者宁拆十座庙不愿拆一桩姻缘,同时有一种悲悯在心底升腾,由此,我尽了最大的努力劝和不劝分。

女人被我劝了一次好了一段。

婚姻中出现的败絮好像分了阶段似的,劝了一次管一段小俩口不闹了,隔上一段准的又闹腾,恨不得我是他们脑子的电按钮,一旦出现打闹我就按下按钮让他们恢复到生活的常态上来。

挨着这样一个邻居,真是郁闷。

这次闹的好像很凶狠,男人说女子没有文化凭啥子还嫌弃他?他骂女人要是能辅导孩子的功课他就出去找工作,女子自然没有什么话可说,一个初三都没有读完的女人能有什么能耐来辅导她的孩子?

无奈去她家和男人坐到那里谈心,也是女子所希望的,要我劝他出去找个事情干干也好缓和家庭的经济拘紧,晚上下班回来还不是照样辅导孩子功课。

男人大怒而骂了女人很久:“找一个没有文化的愚蠢女人做老婆,真是悲哀。”

女人终于还击他说:“找一个有文化的庸才更是悲哀!”

到底谁更悲哀?

和男人坐下来谈话,男人很健谈,大谈畅谈经他教育的孩子很是优秀,我只安静的聆听,他又怎么知道教他孩子的班主任是我的老同学,关于他女儿的学习状况我老同学也给我说一些,心思有数又不能当面揭穿任他在那里摆他的八股经,进他家门是一种无奈,出来更是一种无奈加悲哀。

常常听得她家大吵大闹:“不过了,不过了,这日子叫没法过了......”已经是一种习惯。

日升霞褪依旧见女人按点上班的身影,依旧见男人在家大声小叫的吼他的女儿,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我搞不懂他们也搞不懂我自己,这日子到底该怎么过?



作者: 花儿开时    时间: 2014-12-15 13:51
日升霞褪依旧见女人按点上班的身影,依旧见男人在家大声小叫的吼他的女儿,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我搞不懂他们也搞不懂我自己,这日子到底该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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