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 窑 ——与王宝钏对话
薛平贵走了,只剩下寒窑默默地陪着你
纺车忠实而疲惫
始终纺不尽一个又一个的黑夜
和黑夜重复的叹息
多少次雨打门窗
你附耳一个又一个日子
静听那此起彼伏的脚步声
那双旧布鞋,你精心保存着
浅浅盛载的欢乐有些老了
你就让它安然地躺在身边
你梦中常常坐起
一遍,又一遍地抚摸
路的影子和笑的痕迹
鞋子的味道
就是男人的气息
鞋子的存在
就是睡梦的香甜
薛平贵走了,只剩下寒窑
默默地陪着你
刺骨的冰冷天天悬挂在寒窑
不忍心的北风
经常在窑口一次又一次徘徊
你用单薄的身体
强大地对抗着反复无常的季节
寂寞的门楣
天天闪烁他健壮的影子
他仗义援手后微笑着向你走来
他捧着你抛下的绣球幸福地向你走来
他举着新婚的喜烛激动地向你走来
心,唤回了温暖
温暖,培育了思念
身边的睡枕
就是倾心拥抱的爱人
薛平贵走了,只剩下寒窑
默默地陪着你
影子是你日夜相偎的闺友
当饥饿和思念同时煎熬
通向春天的路
就是你饕餮幸福的乐园
满地的野菜伸手招摇
那是无数善良的碧绿灵魂
你始终微笑着
香甜地咀嚼秦川醇厚的风沙
从一个季节攀缘另一个季节
就是为了
那一次选择
那一句承诺
那一生相约
无论是十八载还是更远
心湖落日
山松主宰着宁静
丰饶纯朴的黄土
始终是强壮温柔的依靠
寒窑,一直爱怜地凝望你
在缠绵的春夜
不停地涨溢冰凉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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