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冬之薄凉
是夜,月光倾城,吞噬了整个山河。隔夜望去,寒风在逼近,从北方的荒漠飘至南方的沃土。于是,一滴水凝结成冰,从眉间悄然滑落,却没有跌落在春河之湄。落在了哪里?应该是落在了冬寒之城,将一袭瑟瑟的单音,轻放在疏枝斜影的梢末。伴着岁末的灯火,将寒冷之心,装扮些温暖的意。就像白雪皑皑的天地之间,一位穿着红毛衣的姑娘正在缓缓前行,料峭在多情的眸里。
岁末已来,我想跟院前干瘦的垂柳道一声珍重,在风之无向的晨昏,然后转身待春风。就像依依惜别年轻的岁月一般,愿还能在梦里魂归来兮!
有时候,原来时光是可以丰沛幻想的。将一些未见的和错过的,绽放成眉梢的窃喜。然后,将一些心底的浅念,揉成几截小令,醉卧在寒冬腊月的火堆旁。那是冰封之城的一抹艳,艳而不妖;亦是冬之眉梢的一点清,清而不绝。就像梦里天山上的雪莲,淡雅不俗间,透露着随和之意。
我想我是可以的,可以把白日来自北方的寒,留在冰冻三尺之下;可以把压在枝头的冰凌,逼成早晨的薄霜。然后,再捻出三两行平仄的诗韵,唤出云中的暖阳,即使冬之薄凉,也依旧如三月春暖,在举手投足间,拂了一身还满。
孑然一身的我,兀自绵延一厢岁终的情缠,守在别离与等待的崖岸,就像黄昏送走黎明,黑夜迎来朝阳一般,纵使万千情思变成了万千难,也要像凌寒独自开的梅,高傲的走完岁寒的一冬。
自始至终,那寒风深处的一缕岑寂幽香,都是我倾羡的,还有那冷冷清清中的傲骨。无论时别天涯,转身万里银装素裹,还是南方幽巷,冷风八面来袭。那一枝孤寒都在冬之初始,酝酿一场盛世繁华。那是独自的芬芳,是逆境的重生,是生命的凌然,更是一场嶙峋傲骨的彰显。
我想说,冬之薄凉的雾霭,袭击了四野茫茫。却在一朵梅的绽放中,天地混沌已初开。可是差点忘了,她的一季就等于我的一生,怎会不摈弃所有的牵念,尽情一绽。当然,我也欣赏春天竞艳的百花,夏天一朵莲荷娉婷的出水之姿,秋天菊花的从容朴素。可在寒冬里,真的不得不惊叹梅之高洁的清丽超然。
闲暇之余,隔着玻璃窗望着园中清瘦的萧条,怎知道,那看似纤细的枝干,却在风雪中孕育着朵朵蓓蕾。居寒而迎北风,不惧,不颤,不萎,不靡。将一身的铮铮铁骨演绎成寒冬的绝世传说。就像一尺素帛锦绣上的一点朱砂,醒目、耀眼。
无尘之境,冬之薄凉,薄凉在岁末冬初。年年岁岁,飘雪把冬天染成了冰河。岁岁年年,却又赋予了寒冷中的一段心境。
可否?可否掩开季节的门楣,与我一起赏一次花开,等一季梅绽,就在冬之薄凉的意境里?无论浅念或是深意,一盏心灯,一亩花笺,半袖盈香,半轮皓月,诉说这一季的故事。就在薄凉之中,岁寒之冬,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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