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溪流 发表于 2015-6-17 11:52:17

诗意的栖居

    春之于我,不是潋滟水光,不是绵绵思雨;春之于我,不是淡淡乡愁,不是激扬澎湃。春天里,似乎只有借了诗的名义栖居,才不辜负造物主的恩赐。
    常常思索,什么是诗意的栖居?不全然是静水深流、宁静致远,不单单是修炼宁静安然的内心世界。现代女子——人格独立、情感独立、经济独立,却不似古人“闺阁心悬海宇棋、每于方卦系欢悲”的那份豪迈豁达。超脱于世、独善其身难免陷入狭隘困顿的怪圈,大爱无疆、兼济天下方得心灵的诗意栖居。
    翻开那充盈着婉约的诗词门扉,有时是“山映斜阳天接水”的荒凉,有时是“乱红飞过秋千去”的失落;有时是“闲花落地水无声”的岑寂,有时是“晓来谁染霜林醉”的沉溺。诗意,清新如斯,仿若此去经年,沾染全身的嚣尘逐渐淡去,退色,失落了剪影。也曾停驻蒹葭苍苍的白露,亦曾淋漓浩荡沧浪的浊水;也曾映照了清泉石上的流痕,亦曾凉透了疏树西风的凋碧。诗意,细腻如斯,仿若因为前生青杉玉杉的翩然背影鲜活了往生的辞藻。可是古人的诗意栖居,不是舴艋舟也承载不起的重量,不是一江春水也流淌不完的长度;不是十年生死不相忘的苍茫,也不是碧云黄叶连波微澜的秋意。古人的诗意栖居,是不啼清泪长啼血的拍栏游子把愁化为了醉里挑灯的豪迈,是多年郁结弃置身的落魄书生将忧凝成沉舟侧畔的扬帆;是怒发冲冠、仰天长啸的鹏举将军把恨化为收拾旧河山的傲然。古人的诗意栖居,不是盛世验证的黯淡,而是用历史铭记的豁然。
    曾经以为,诗意栖居就是无羁无绊,做自己想做的事,浅浅的行囊,小小的帐篷就是自己的家。日暮黄昏下,慢步行于经过百年风干的古道,踏着古人的足迹,感受着千百年来沉淀在这古道上的欢笑。走着,走着,幽幽的落红也碾作了风尘。清凉的灯光下,微躺着,携一本古诗或一本清淡淡的爱情小说,茶香点缀间微微笑起,微微清梦。日落月起间,又是一个轮回。身行幽径上,心可达十方,步步清风起,步步莲花香……
    直到有一天,读到荷尔德林的诗:“人充满劳绩,但还诗意的安居于这块大地之上。我真想证明,就连璀璨的星空也不比人纯洁,人被称作神明的形象。大地之上可有尺规?绝无。”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诗意栖居。咖啡香茗,古道昏鸦不过是避世者不足以为人道的小资情调。“经邦济世心怀天下,运天筹地敢为人先”,谁说女子不能有这样的霸气,穷着独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所谓兼济,于我辈而言,就是用积极、热忱和博爱去感染周遭,用诚信、仁义和宽容去影响周遭。岂不比将那些岑寂、失落和悠悠愁绪更有意义?活在当下,充满劳绩,方可获得真正意义上的诗意的栖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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